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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把眼神投向徐曼:“你也劝劝阿迟。”
徐曼倒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漫不经心道:“不是我说你,孩子长大了,就有了自己的是非观,哪里由得了我们做主?他们以前固然好,可那是因为他们生活在一个圈子里,有共同话题。
现在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又在不同的人文环境里,你叫他们谈什么?让那丫头和我们家阿迟谈怎么面试哈佛商学院,还是谈曼昆的经济学原理?又或者,你让我们阿迟和她谈小女生间的粉红话题?这不像话嘛!”
“我没说他们要谈什么,就是让他多关心关心以沫,你怎么又扭曲我的意思来了?”
说罢,他又将矛头指向辜徐行,“你看看你,明明和她在一个学校,下晚自习的时候,也不说等等她,和她一起回来。
这还像是个当哥哥的吗?”
徐曼不满道:“她不是天天跟默成家那孩子一起回来吗?扯上我们阿迟做什么?”
谈话的最后倒以辜家两个大人的争执为收尾。
辜振捷那席谈话并未对辜徐行产生什么影响,他照例独来独往,照例对宁以沫客气冷漠。
宁以沫渐渐也习惯了这样的他,反倒是辜江宁,横看竖看都看辜徐行不顺眼,不是对宁以沫抱怨他在学校装不认识他,就是抱怨他不肯和他们一路回家,愤然指责他“装清高”
。
其实,宁以沫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曾经那么美好的感情一眨眼就一去不复返了,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忽然从你手里夺走了什么一般。
多年后,宁以沫看美剧时,偶然听到这样一段很正确的话:人在面对感情挫折时,会经历五个阶段:抗拒、愤怒、自欺欺人、消沉、接受现实。
当辜江宁对徐行的巨大改变,从抗拒变为愤怒的时候,宁以沫已经提前进入了自欺欺人的阶段,无论辜徐行表现得多么冰冷,她都坚信,不是他变了,而是别的什么变了。
有时候,自欺欺人能产生一种让人平静的强大力量,所以,当辜江宁表现得十分狂躁的时候,宁以沫总是轻言细语地安抚他,压住他的怒火。
然而,辜江宁积压数日的怒火,终究还是爆发了。
一天晚上,辜江宁早早地去宁以沫教室门口等她下自习。
宁以沫他们班刚好在模拟考试,循例又要拖堂。
等到宁以沫拖到最后一刻出来,辜江宁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还以为提前交卷出来就能早点回去了,结果白耗在你们教室门口了。”
宁以沫抿了抿嘴,低头说:“不好意思,考卷有点难,我没办法早交卷。”
辜江宁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日本来的啊?老低着头,说话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干什么?抬头挺胸,自信一点,说话要口齿伶俐。”
宁以沫垂着眼角,柳叶般微微上挑的眼睛光芒微转,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正看着她眼睛的辜江宁心中莫名动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宁以沫的眼睛生得很漂亮,虽然是上挑状的,却一点也不妖媚。
平日里看不觉得什么,但是如果她的眼神不经意一流转,总会让人联想到春水涟漪。
让看到的人,有种被鹅毛尖滑过心口的悸动。
辜江宁的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蹙眉丢了句“走吧”
就快步往前去了。
等辜江宁他们到车站时,只能赶到末班车了。
辜江宁他们上车一看,车上已经快坐满了,只剩下最后一排还空着三个位子。
辜江宁和宁以沫在后排坐定,扫了眼车里的人,几乎被大院的家长、子弟包圆了。
“师傅,开车呀!
孩子回去还要早睡呢。”
有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车子快坐满了,连声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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