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聂铮再次回过头时看见的就是童延耳朵泛红怔怔出神的模样,只当自己刚才那番作为过犹不及,到底唐突这孩子,很正经的聂先生没说话。
而事实是,突然确认了另一种抱大腿姿势,童延被激得热血横流,头都是懵的。
车厢里一时安静得有些尴尬。
几分钟后,童延回过神,无论如何刷好感度都是头等大事。
对聂铮扬起一个明晃晃的笑,“聂先生,很早之前我就在杂志上看过您的名字,我们都特别崇拜您。”
聂铮自忖本身起点比人高,现在这点成就完全不值一提,实话实说道:“没什么可崇拜。”
童延一副不可思议的样,“怎么没有,您这么年轻有为。”
聂铮已经按下玻璃,正襟端坐地看向前方,似有所思,“不年轻,光论年纪,我当得起你叫一声叔叔。”
这一年,聂铮三十,比童延整整大一轮。
童延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在若干年后看到张先八十耄耋娶十八岁妹子的那首诗,念出“与卿颠倒本同庚”
,对着聂铮打了个哈哈,下场不用说,自然惨烈。
可就连能看懂“与卿颠倒本同庚”
都是聂铮教他的,十八岁的童延没文化,杀伤力巨大,很可怕。
这次别有用心的“巧遇”
带走了S城缠绵半月的阴雨。
见面两次也不过萍水相逢,要说对聂铮没半点影响是假的。
放晴的第二天,中午出去见了个生意场上的故交,聂铮下午回公司,进电梯,女秘书告知他:“郑总监刚才来过电话,他们部门会议拖着,待会可能迟些上来。”
聂铮想到什么,“部门会议?”
“是。”
没多少犹豫,他抬手按下四楼的楼层键,正是艺人事业部所在的那一层,“去看看。”
他很忙,公司这些事不分巨细地过问不现实,但能抽得出空时姿态可以摆足,虽然都是他的吩咐,下头人着手去办时他亲自到场一次表示重视,结果可能大不一样。
会议室遮光布拉着,暗压压的,唯一的光源就是房间尽头的大投影。
聂铮进门,几个对着荧幕交头品评的男女先后转头作势要起。
聂铮说,“你们继续。”
自己找了张椅子在后排坐下,朝屏幕望过去,正投放的是一位年轻艺人选秀时的单人演出。
长条会议桌上摊着童延那一组的个人资料。
这些孩子签了份只看脸的囫囵约,但长得好不表示有做艺人的天分。
聂铮一向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这些人中能留下来的,公司以后会酌情培养,真不适合做这行的也不该继续被耽搁,眼下就是给他们重新来一个全面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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