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目,如实诚待宰的羔羊:“不敢说没有。”
姜月见很满意,也很不满意,但他终究是屈服了,这一身傲骨,因为她生生自折而断,但她没有逼他,是他自己选择回来的。
姜月见的手指抵向他的脑后,掌下用了一点力度,苏探微顺从得如绵羊般低下来,任由姜月见抱着卷入暖香的鸾帐深处,葱根般的指节,摩挲过他的清白俊秀的脸蛋,姜月见终于没忍住下了口,尖锐的小虎牙像啮齿动物啃食米棒嘬吻他的皮肉。
苏探微的呼吸也被她卷动得乱了,脸上很快被太后留下了一道被垂幸过后的齿痕,太后心满意足看着自己的杰作,曼声道:“探微。”
他的身体似乎为之灵魂颤栗。
苏探微眼眸敛着雾光,被宠爱过后的唇微微濡湿,红润得犹如脂光,他静默地自嘲一笑,不知此刻自己究竟算得什么。
她对楚珩,永远不会这样亲昵地唤他一声“阿珩”
。
这一声“探微”
,显得莫名讽刺。
姜月见已经被折磨得近乎疯了,她嘤咛一声,抱紧了身下的男子,泥鳅似的乱拧,这一次杂含了哭腔:“探微。
帮我。”
她有点后悔了,不该这样。
可是箭已经脱了手,她才意识到这去势有多厉害。
苏探微偏过侧脸,看到女子凝露的眸子,清波漾漾,渴求而脆弱地痴望着他,他的喉结滚了滚,五指握住了太后的后颈,朝她吻了下去,绵密地索吻,姜月见不餍足地脑中轰然震荡,耳畔响起他磁沉的嗓音:“臣祈今日之后,太后不会一刀断了臣的右臂。”
*
四月的夜风微凉,月光如水,被阻隔在一扇门窗之外。
拂动的杏花,摇曳的玉树琼林,如乱云飞渡。
屋内的空气逐渐变得潮湿而闷热,姜月见咬着自己已经弥漫铁锈气的舌尖,牢牢闭紧了双眼。
手持剑戟的将士,勇猛地抵入玉门关,在塞上江南,绿肥红瘦的烟雨烂漫处,激烈地厮杀。
姜月见在蒙昧的幻光里,仿佛窥见了头戴通天冠,十二旒掩映着苍白俊逸容颜的男子,他徐徐转身,那容色,一如初见般倾城,令人乱了春心。
“楚珩。”
她循声而去。
可当她不断地靠近,那身影却在远去,永远维持着她无法企及的距离。
姜月见终于停下了脚步,她狼狈地用双手捂住了脸,指缝间溢出大片的濡湿,呜咽的声音从掌心下渗出。
楚珩在那团幻光里立着,一个字都没说,只远远地注视。
姜月见溢出了哭腔,一声比一声嘶哑、破碎。
“你好狠的心,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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