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今天很伤心。”
她顿一顿,见他如常的沉默,反而更增倾诉的勇气。
“小时候有什么事,我和爱娣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手拖着手,暖和和的或者冰凉凉的,但总觉得手握着,好些东西就不那么害怕了。
今天看她嫁了,我说不出的难受。
以后爱娣就要拖着别人的手了。”
姜尚尧停下脚,温煦的目光驻留于她委屈的脸上,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掌,微笑问:“傻了吧,这是什么?”
庆娣有些不好意思,“我埋怨几句还不行吗?她还那么小,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以前总想着好好工作赚钱,一辈子护着她护着妈妈。
谁知我还没做什么,她自己先嫁了。”
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忽略家里的另一位成员,姜尚尧从来没有询问其中内因。
那晚她们姐妹抱头大哭前传来的只言片语,和他的亲眼目睹,真相在他心中已经昭然。
不管她愿意谈,还是不愿意,那无碍他心中日盛的怜惜。
“庆娣,就算你妹妹嫁了人,她也还是你妹妹。
不会改变的。”
她怔怔想了想,“是了,是我太着相。
我知道她多想有个温暖的家。
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是出去读书,走得远远的,永远不回来;她的梦想是尽早结婚,快乐地生宝宝。
她脾气急,嘴巴又厉害,经常得罪人自己不知道,又那么缺爱那么渴望有人对她好,要是向雷让她失望了怎么办?”
“别胡思乱想,你自己也说,她的路由着她自己走。”
“道理我懂的。
可我昨天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向雷打她。
她变得好小,像小时候的模样,辫子上扎着粉红的玻璃花。
向雷像爸爸那样一巴掌把她扇到凳子腿旁边,头发散了,玻璃花摔碎了,又划破她肉乎乎的手臂。
我心里好恨,想骂向雷,想冲过去扶起她,憋着骂不出,也动不了。”
“庆娣……”
他舒开手臂拥她入怀。
瘦瘦的身体在他胸膛前微微战栗,强抑着泪的表情看起来脆弱无比。
“有我,放心了,没人敢打爱娣。”
“好恨!
好恨!”
庆娣如若未听见他那句劝慰,只是手指紧紧攥着他外套前襟,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中凛然恨意。
姜尚尧明白她恨意由来,手掌轻轻拍打她脊背,低声说:“我说个秘密给你听好不好?”
他稍作停顿,感觉怀中的她像是平静了些,接着继续说:“在监狱里的时候,还有个狱友,叫王老头,你没见过的,估计明年也能出来了。
他以前倒卖古董文物,很懂得些天文地理。
有人说我运气好,一个废矿都能变成聚宝盆,其实,运气有一点,还有绝大部分原因我没告诉人。”
见庆娣抬眼看他,带着些好奇,一滴珠泪悬在眼睫上,他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低头吻去那滴银色,又伴着她一声不满意的娇呼,滑下她的嘴唇。
轻啄着她唇瓣,他问:“想听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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