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记得……
她浑身一颤,猛的惊醒,头顶的月光照入洞中洒下一片银辉。
阿林坐起身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指尖还在为着梦中的惊惶而。
如此真实的梦……
阿林抱住膝盖,靠着石壁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鲜血她已见宫尸体也不再害怕,让她恐惧的,是那个黑衣人的声音与眼睛,她怎么会认不出,那是师父,是她爱慕着的师父。
缩紧手臂,阿林埋头在膝盖间,一声颓然叹息,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做恶梦了么?”
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林一惊,这才想起她如今处境,还有一人陪着她一同呆在这黑暗的洞里,每天只能在限定的时间段里看见日光与月光。
寂寞相伴。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能将戮刃刀还回来呢……那个时候,师父应该和师娘好好的在一起了吧,还能记得她么?阿林有些忍不住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又听那个男子轻轻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阿林抬头看他,皱眉不解,雪山洞之中,只有他二人……所以呢?
男子推着轮椅挪到了月光能照射的地方,他仰望着月光,好一会儿后才转过眼来看着阿林,仿似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所以,你大可将烦心的事说出来,会好受许多。”
这样的理论让阿林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仿佛曾经有人在她耳边说过同样的话,她失神了一阵,又道:“没什么事。”
容与看了她许久,又一言不发的仰头望月光,只是寒夜中静静流出的“嘴硬”
两字微微阿林的神经。
她是杀手,不允许软弱,不允许抱怨,在有记忆的生涯中,不管是被施以多痛苦的刑罚,她也只能“嘴硬”
的保守秘密。
从没有人用“嘴硬”
这两个字来嫌弃她,带着怜惜的嫌弃。
即便是师父也不曾有过。
阿林望了容与好一会儿,鬼使神差般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埋葬着我至亲的人,我在这里守墓,也在这里等人。”
“等谁?”
容与仿佛想起了很好笑的事,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等一个倔强的小姑娘,笑若艳陽,泪如圆月,很可爱的丫头……眨眼间我已等了八年了。”
原来这样的怪人也有在乎的人,阿林淡淡道:“八年时光,小姑娘约莫早就成婚嫁人了,你若在此枯等,不如出去寻一寻。”
“寻过了。”
这三个字一出,便再没了后文,阿林只道勾起了他什么伤心往事,便也不再询问,兀自望着眼前的石子发呆。
空气沉默了没一会儿容与又问:“你师父……是个怎样的人?”
阿林眸色不经意的柔了下来:“严厉但很温柔,对我很好。”
容与眸光微动:“你可是喜欢你师父?”
毫无准备的被人道破心中最深的防备,阿林面色一白,目光幽冷的望向容与,恨不得要将他杀掉灭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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