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经验的衙役道:“这些人跟踪起来确实有些难度,他们在铺子里一进一出间,可能就已换了件外袍掩人耳目。
姑娘你却是怎么跟上的?”
许疏楼拍了拍那一串贼人:“其实我是注意到一位老伯一个人买了很多饭菜、熟食,待他离开后,我问了店家,得知他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家仆,觉得他的行为有异,才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结果一进门就被包围了。”
她原本是在观察贼人交接动向,那些人偷了钱袋并不会一直放在身上,攒上两三个便会想办法转移出去,她想把这张网整个端了。
却意外注意到了那位老伯,倒是省了力气。
包围?衙役一怔:“姑娘可受了伤?”
“没有,多亏我跑得快,”
许疏楼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衙役正欲安慰,却听她继续道,“不然差点被他们逃了。”
衙役把到嘴边的关切咽了回去,公事公办地问道:“那对老夫妇呢?”
“老人家受了惊吓,我让他们先去了医馆,”
许疏楼帮忙解释了一句,“是贼人们拿了妇人威胁,才使老伯不得不听任驱使。”
衙役明白她的意思:“我会如实上报,这对儿夫妇在城里住了很多年了,一向老实可靠,连县太爷都知晓的,姑娘无需担忧他们会被为难。”
衙役们准备提着那一串贼人离开,此时那绑人的长绳却已然打成了死结。
见衙役看过来,许疏楼摊手:“我本来把他们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可惜他们一直在蠕动。”
“……”
这场比试,自然是许疏楼胜了,余下二人中,萧雅以一人之差惜败于萧如琢。
天色已晚,那城中的东来顺食肆已然关了门,三人干脆爬到屋顶,借着月色下酒。
许疏楼拿出白日间打包的两坛子青梅酿,喝光一坛后,她本想借着去买下酒菜的机会自觉消失,留这两人月下共饮。
却被萧如琢叫住,他说自己知道哪里有深夜开门的酒肆,自告奋勇地离开了。
屋顶上只剩许疏楼与萧雅二人,酒意正酣间,后者突然开口问道:“张师叔他……他临死之前,是清醒的吗?”
许疏楼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张白鹤,怔了怔,颔首道:“是,他走得很坦然。”
萧雅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那就好。”
借着这个机会,许疏楼反问道:“你觉得范阳、范芷诛杀张师叔,究竟是奉了凌霄门门主命令,还是他们自作主张?”
萧雅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道:“我认为,是门主之命。”
“……”
萧雅略作思索,又补充道:“这般施为的确令人齿冷,但从一派之主的角度来看,并没有错。”
“的确算不上有错。”
许疏楼轻叹,门主为保凌霄门名声,不想让修真界得知门内有弟子入魔,这一点她不是不明白。
但任何事,都并不是只要算不上错,就可以理直气壮去这样做的。
“我并不是说我认同门主的做法,我一向欣赏小师叔的为人,”
萧雅解释,“只是我自小在宫里长大,除了……少数例子外,掌权者很难成为绝对的好人,人之常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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