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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变形的硬纸板上,用圆珠笔写出的“DCG”
三个字母硕大如斗,却没人清楚其背后的含义。
办完交接手续,中介将他们领到厂区门卫处,就算是大功告成。
他拿着一张红色钞票,再次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喜滋滋地离开了。
周唯怡像真正的小媳妇一样,低头跟在阿浩身后亦步亦趋,用目光偷偷观察厂区内部的环境:仓库外停着几辆铲车,铲斗上的原料都没有卸下,已经被雨水泡烂;主干道上的垃圾无人打扫,随晚风舞动飘散,占据了大半边街道的地面;遇到几个员工嘴里都叼着烟,烟头明明灭灭地燃烧着,完全无视墙上的禁烟标识。
整个厂区里,只有综合管理楼光彩亮丽,外贴昂贵的大理石瓷砖,与破败的厂房形成鲜明对比。
所谓“夫妻房”
,无非是放了张双人床的隔间,乌七八糟的床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室内仅有一扇窗,窗外正对着一堵墙,根本没有采光。
洗手间是公用的,吃饭在楼下食堂,日常用品可以去小卖店买,只是价格比厂区外翻了两番。
介绍完基本情况,负责的人事专员叉腰而立:“不许请假,每次出厂罚款50,家属也一样。”
阿浩当即准备据理力争,却被周唯怡扯了扯袖子,只好忍气吞声地将专员送出门去,而后得知自己当晚就要上工,补齐本周的加班时长。
“这完全是现代奴工的待遇啊。”
他回到房间里,嫌弃地靠在床沿上,坐都不敢坐下:“你想方设法地混进来,是要忆苦思甜吗?”
周唯怡用湿纸巾擦拭脸上的污泥,渐渐露出白皙的面颊,有感而发道:“我以前也进来过,只是他们当时还有所企及,没有彻底不事生产。”
“你以前是干嘛的?”
阿浩好奇问道。
她的手指顿了顿,随即继续自己的动作:“我以前是个散财童子,专门用钱来替天行道。”
理解对方是有所保留,也不愿将此行的目的点明,阿浩并未勉强:“事先说好了啊,我帮你就当是体验生活,两天后一定要把我弄出去!
这种地方简直泯灭人性。”
“你以为‘中国制造’是什么?”
周唯怡转过身,望向门外走廊,细数那一间间蚂蚁工房似的小隔间:“就是泯灭人性,就是压榨剩余劳动力,然后再将一切转化为可以计算的资本和数字。”
接下来的两天,是徐太浩一生中最漫长的四十八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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