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怦怦直跳了起来。
“……谁?”
我出了声。
那人没回应。
我一阵心慌,拿不定该走还是。
这会儿起雾着实有些诡异,偏偏雾阵浓阵淡,又久不散。
杏树下有一袭单薄却坚毅的身影,青丝披在诱人玲珑的背脊,或许是雾气的缘故,发梢有些湿意。
那个人穿着一袭白衣。
料子贵气奢华,气派极了。
雾薄如纱,欲留且往。
……我从未见过此等人。
光是一个背影,仿若就是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一般,那么的不真切。
好奇心终究是战胜了惊惶与不安。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了。
这位神仙蹲在地上正在挖东西,修长白皙的十指满是污泥,那双美如玉璞的手,就挖着潮湿粘腻的土。
他埋着头,看不到表情,但仍就看得出他是那么的认真。
“你在种木簪?”
他没有回答我,手触摸着那根被黄土掩埋了一半的簪子,用一种温柔如水的目光打量着它,半晌才似是喃喃自语:“你莫惊扰了我家娘子。”
声音真是好听到令人销魂。
“真对不住。”
我以手捂住嘴,站着,四处望了望。
只是这杏树下,除了我与他二人之外,哪儿还有其他人。
我好奇地瞅了一眼,手也不自觉地搭在了他的肩头,凑过来问道:“你的娘子在哪儿?”
杏花落了少许,乌黑的发倾泻了我一手,虽是隔着一层柔软的料子,但一种久违的温暖与熟悉随着掌心侵入内心,我眼也眯了起来。
对于我过于亲密的举动,他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只是低头很乖地说:“他们说春耕秋收。
所以我得赶在春天埋了它,夏天一过,便能收获娘子。”
我在他一旁蹲下了,一门心思盯着那埋于土的玩意儿。
话是没错……
只是用错了地方。
而且黄土里埋着的也不是人,却是半截木簪。
墨色古木被雾沾得湿漉漉。
难不成,这木簪子上雕的是他的娘子?
我貌似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非常客气地说:“来,把那玩意儿递来,给我看一眼。”
结果,正对上他的眼。
眸若辰星,眉如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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