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颔首。
徐清圆目光微微晃了一下,如清波流光。
晏倾不太能判断出他人这种微妙的情绪变化,他只看到徐清圆望着他,许是为了让他不操心她,她苍白面上刻意地带些笑:
“郎君,你太不小心了。
你将暗号告诉我,若是我真的是大理寺海捕文书上那种坏人呢?郎君的安危,岂不是任由我摆布了?”
徐清圆看到晏倾目光轻柔怜惜,对着她笑——不是平时那种疏离客气、礼貌的宽慰人的笑。
他说:“你放心。”
他没再说什么了,关上门让她好好歇息,与她隔开了内外。
而徐清圆呆了半天,反应过来他的放心是让她放心她已经安全了后,心中重重一酸,万般滋味上心头。
又酸涩,又委屈,又羞愧,又……开怀。
清圆浑浑噩噩地回到床榻间,抬起手,摸到自己面颊上**的泪珠儿。
她哽咽着微笑,伏在床褥上,将脸埋下去。
数日奔波,她终于觉得放松,终于不那么紧张。
而她从被褥中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深静香的淡淡气息……
徐清圆抱紧枕头,一边落泪,一边默默地翻个身。
她看到了案头上的纸笔,屋中那椅子上还没收拾的包袱,男子的衣衫露出一角……
晏倾,晏倾。
他那么好。
让她在心中呼唤,让她在这许多日的惧怕恐慌中惦记。
清圆看了半晌,再翻个身,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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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出去后,不愿在此夜将徐清圆的事情告知风若和张文二人。
他们此次出行带着公务,那二人必然反对徐清圆的出现。
晏倾去找驿站的小吏,请他们重新安排一间房给他。
小吏苦笑:“郎君,房舍都满了。
若是郎君不嫌弃,我安排郎君与其他郎君拼一拼?”
晏倾一想到要和其他人共处一室长达一夜,面色便有点白。
他摇头,和小吏商量了许久后,晏倾做了决定:“我睡马厩也无妨。”
小吏见他态度坚定,便只好嘀咕着带晏倾去没有马的马厩睡觉。
此时夜已经深了,晏倾疲累万分,已没精神再折腾其他事了。
这一夜短暂又漫长,雨水淋淋漓漓了半夜,在快天亮时终于停了。
徐清圆做了一宿的噩梦,一会儿是她和爹吵架,一会儿是梦到娘死得格外惨,一会儿又回到了林斯年闯入她闺房的那一夜……冷汗淋淋间,天这般亮了。
急促的敲门声将她吵醒。
风若大大咧咧:“郎君,我进来了啊。”
徐清圆连忙:“不行!”
风若已经习惯郎君经常听不到他说话,他通常敲两下门告知郎君后,自己就会推门进屋。
这是很熟悉的日常之事,张文笑呵呵地背手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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