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姜黎的脸颊,将一绺垂在脸侧的碎发挽到而后,少年低声道:“阿黎,考取案首的礼物,我想到了。”
姜黎微微一怔。
早些时候她问霍珏想要什么奖励,霍珏只说待日后想到了再提。
还以为至少要等个数日,没成想他现在便提了。
“是……是什么?”
少女的声音莫名心虚,她中午回去酒肆时特地清点过她所有细软,全副身家只剩下几十文钱,怕是买不了什么好东西给他的。
姜黎想了想,又道:“你若是不急,等到陈老夫人的寿宴结束——”
“阿黎,”
霍珏放下手上的食盒,静静望着她,温声道:“你闭上眼。”
闭眼?
有什么奖励是要闭眼取的?莫……莫不是想要亲她?
姜黎顿时心如擂鼓,往左右看了眼,这里是街尾,苏家药铺往后便是一堵墙,平日里会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看病拿药,药铺已经关了好些时日了,根本不会有人来这处。
想到这,姜黎揪了揪袖子,迟疑片刻,羞涩地闭上了眼。
可等啊等,等了好半晌,除了耳边似有微风擦过,便再无任何动静。
“好了。”
少年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姜黎一头雾水地睁开眼:“就……就完了?”
霍珏“嗯”
了声,顿了顿,又道:“阿黎以为我要做什么?”
姜黎脸一红,心虚地低下了眼:“没,没有,那个霍珏,你还没说你要何奖励?”
“我要的奖励,”
霍珏掌心握着一绺柔顺细软的乌发,垂眸笑了笑,道:“阿黎已经给了。”
-
饶是姜黎想破了脑袋,也不知晓霍珏要的奖励便是她的一绺头发。
上辈子,人人都说宫里那位翻手云覆手雨的掌印督公,是个披着张美人皮的魔。
传言他就寝之处寒如地狱,夜夜都与尸体共眠。
又有人说他有一柄黑色的拂尘,那拂尘乌黑油亮,他爱之若宝。
曾有宫人不小心碰了下,一转眼,那人一只手便没了。
宫中之人私下揣测,那根本不是拂尘,而是一位少女的头发。
霍督公那疯子拿了一位少女的头发做了拂尘,夜里须得摸着那拂尘方能安然入睡。
关于他的传言多如牛毛,真真假假无人知。
但这两桩却是千真万确。
霍珏披着一头乌发坐在炕上,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挲着那绺细软的发,眸光深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灯火尽灭。
少年掌心攥着绺软发,指尖眷恋地摩挲着发丝,沉沉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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