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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馥刚坐好,怀里就被递上了个暖婆子,温暖了她冰凉的手脚。
但李砚没有跟着上来。
姜馥抓住他抽离自己的手臂,问道:“你干什么去?”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回来。”
李砚轻扶开她的手,没解释缘由,只身一人走进大雨里。
眼前的帘子被放下,马夫架着马车往回走。
姜馥坐在颠簸的轿子里,心脏却随着轿子一上一下。
李砚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
或者说,她从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善良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在深宫中垂伏挣扎了多年混到皇帝身前的人。
除非与他自己,或者与她有关。
莫非是父亲?
心中了然,姜馥掀开帘子,喝令马夫停下掉头。
但是马车的速度却越来越快,马儿红了眼睛嘶吼着往前奔,它的屁股上被划开了一个刀口,鲜血汩汩地流出来。
“你在干什么?”
姜馥冷声质问他。
马夫并不回答,只是抬手拾着马鞭更加用力地挥在马的屁股上。
马车急速前行着,姜馥努力抓住坐垫,才勉强稳住身形,但支撑在地的脚明显抵不住这动荡,轻微颤抖起来,密密麻麻的痛意从脚底传来。
以烟到底是没怎么出过闺阁的小丫头,急得哭出声来,用尽全力地护住自家的主子,边哭边吼:“我们夫人是金贵之躯,如果出了什么事,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无论以烟说出些什么,亦或是威胁、恐吓,在前面驾马的马夫都佁然不动,沉默地挥打着马的屁股。
虽是一身粗布麻衣,但脊背挺得笔直,倒不是一般下人所能展现出的气势。
姜馥按下以烟护在身前的手,眼睛里闪过几丝打量。
马车行驶到一处空旷地带,坐在前面的马夫狠狠一勒缰绳,狂躁的马匹再度嘶吼一声,却听话地停了下来。
姜馥眼神变了变,坐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等着。
马夫下了马车,远处传来几声混杂的脚步声,又过了片刻,那杂乱的脚步声停下,唯余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慢慢地朝马车走来。
待到那脚步声靠近马车时,一道厚重又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殿下,还请马车外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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