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暴自弃:“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累,还有点钱拿。”
冬树安慰她:“以后慢慢会有机会的,不要急,那些钱你自己拿着就行,别太省了。
和班里同学逛逛街,买点你们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新衣服也要买……”
她絮絮叨叨的,清卉安静地听着,半响才说:“姐,我什么都不想买,我只喜欢你,我想你了。”
清卉从小这张嘴就很厉害,甜的时候很甜,气人的时候也很气人。
她那点捉襟见肘的小心眼子全都放在嘴上了,不过甜都是给冬树的,气人都是给既生的。
冬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就快了,你好好在家等我。”
冬树的戏拍完那天,她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道具组的姐姐问过她要不要等全部戏份杀青了,冬树摇了摇头:“不等了,我妹妹在家等着呢,她那么小的孩子,我总担心。”
道具组的姐姐很理解:“我家的孩子也才六七岁,我离开久了也担心。”
冬树并没有解释自己家那个“小孩子”
已经上大学了,她和道具组的姐姐聊着天,讨论了一会儿养孩子的心得。
她提前一天和挺多人告了别,专门还去找了崖哥:“崖哥,我家里有人等着,先回去了,多谢崖哥了。”
崖哥点点头:“说不定下次就在哪个剧组见了。”
崖哥站在保姆车前和冬树说话,车玻璃反光,冬树看不见里面的场景:“贺哥在吗?”
她知道居贺大概是不想见她,于是不等崖哥回答:“麻烦崖哥帮我和贺哥说一句,我就先回去啦。”
等她走远了,保姆车里仍然安静着,没有任何动静。
冬树还想找戴黛说一声,但一直没看到她人,只能先离开了。
冬树到了车站,她到的很早,专门给自己预留了时间,这么长时间的离别,她想给清卉买点小礼物。
就像小时候,她出门去拍戏,也总想给清卉和既生带点东西。
那时候没什么钱,就带了剧组破损的道具,带了血袋,给他们看个新鲜。
现在的清卉长大了,可不稀罕这些东西了。
她在周边走了走,什么都没看到。
她有些遗憾,但这时候在街边看到了一个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里,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竹筐。
她走过去,看到了里面有一些小野果子。
野果子很干净,每一个都不带枝叶,很明显是摘过的。
冬树知道这样做有多花时间,她问:“这个多少钱啊?”
“五块。”
孩子迅速抬起头看了冬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包。”
这么些年了野果子的价格也没有涨上来。
冬树一低头,看到了孩子的衣服有些破旧,她忽然便想到了那时候他们也穿着的破衣服:“等我一会儿。”
冬树告诉她:“我马上过来。”
她跑去了旁边不远处的童装店,根据那孩子的身高买了件衣裳,然后换了一大把零钱。
冬树把这件衣服和所有的零钱都放到了孩子的竹筐了,然后只拿走了一袋野果子。
孩子颇为惊讶,喜悦地看着冬树。
冬树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学习。”
她指向自己:“你看姐姐,当年也和你一样卖过果子呢。”
冬树的火车快到了,她拎着果子跑起来,向着车站跑过去。
孩子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这个姐姐,但不管能不能见到,孩子心里都有了一个梦想。
将来,她也想和这个姐姐一样,成为能给别人买外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