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若得了消息,就往老夫人这赶,一进门就见哥哥跪在堂中,母亲低头拭泪,又听到萧氏那番话。
心中顿时起了恼意,上前给长辈行礼,唯独略过萧氏。
自从父亲走后,萧氏就开始针对二房,母亲没了依仗,对她多有忍让,可她从不收敛。
当年母亲执意回平洲,便是在一场春日宴上,有一位夫人,有意与二房结亲,萧氏竟当着众人面说二房长子读书无用,还说周云若眼光高,连谢家四郎都没瞧上,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上,只盯着那公爵侯府的高门儿郎,叫那位夫人死了心,又道她没有父亲哥哥做依仗,将来便是进了高门也是做妾的命。
母亲被当众落了颜面,回到家又听说自己跑去祖母和伯父那里,闹着要嫁苏御。
一怒之下,将她带回了平洲。
此时,她冷冷看着萧氏:“因我不安宁?这话说得好似你是个省油的灯。”
萧氏顿时抬高嗓门:“放肆,敢顶撞长辈,你母亲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那敢问你母亲是怎么教导你的?上无长无尊,下不慈小辈,这就是你萧氏的教养?”
声声冷问,怼得萧氏脸色铁青,瑾萱被苏御落了脸,本就对她怀恨在心,见她对母亲不敬,怒指着她,大声喝道:“你诋毁萧氏污蔑我外祖母,我舅舅若是知道饶不了你。”
周云若挑眉看着她:“你拿他的官威压人,你舅舅知道吗?”
目光看向萧氏:“便是官再大,也不能肆意妄为,更管不了别人家的私事。”
萧氏眸光冷厉:“自己做下那般不要脸的事,还敢在这里叫嚣,我看你是皮痒了。”
周云若冷笑一声,那双微挑的凤眸盯着她凌厉非常:“我行得端正坐得正,问心无愧,倒是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父亲被诬陷贪污,是谁去求了魏太傅,解了你萧氏之困?”
萧氏愣了愣,她当然没忘,那是周生瑾,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那是她豆蔻年华便恋慕的男子,可他心里只有恩师的女儿陈氏,目光看向陈氏,那样一无是处的女子,哪里比得上她,自己当初嫁给周生言,也只是想离他更近些。
她恨陈氏这个克夫的女人,更恨她生的孩子,她每每看见周云若和周元善,便会想起他们的恩爱缠绵。
萧氏咬着后牙槽,瞪着她道:“不用你来提醒我,我欠他的,这么多年都还给了周家,我为周家开枝散叶,相助夫君登科入士,可我却不欠你的,你更没有资格替他来向我讨债。”
周云若唇边勾起一丝冷笑:“二房不求你记得当初的恩情,只求你,做个人吧!”
萧氏怒了,扬手就打来,周云若用力抓住她的手,厉声道:“别以为你哥哥做了首辅就可以仗势欺人,更不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世间事多变化,劝你收敛点,不然有一天大树倒了,人人都得踩你一脚。”
说罢,狠狠地甩开她,萧氏不由地踉跄几步。
周生言见妻子落了下风,又听周云若诅咒萧首辅,那可是自己的靠山,顿时怒指着她,大声呵斥:“放肆,她是你婶婶,你目无尊长,我周家书香门第,怎能养出你这般悖逆的女儿?”
活过一世,周云若已明白,一味地退让,换不来同等尊重。
适时示强,方不招人欺。
周云若直接走到他的面前:“先把自己身子立正了,再来给晚辈说教。”
他猛然抬起就要打她,周云若扬起下巴:“你但凡动我一下试试。”
扬起的手被那冷厉的眸子盯得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此时,元宏上前将周生言扬了半截的胳膊,按了下去:“三叔,二妹妹确实不是你能打的人。”
这话说得极隐晦,元宏朝他使了几个眼色,他也看不懂。
不由得又抱怨道:“她如今这般模样都是你们惯的。”
老夫人猛地将身前的茶盏砸到周生言脚下,他身子剧烈一颤,老夫人轻易不动怒,可若真生气了,那也是凌厉非常。
“你眼里还有没我这个母亲,你纵着萧氏欺负二房,如今还想打我的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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