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办事的效率很高,当天刑房的事务,基本上都能一上午就处置妥当,下午就没太多事情做了。
这都大晚上了,谁会来?闻安臣出去,打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身上衣服都是青缎子做的,价格不便宜,也很有些昂然的气度,显然不是一般人。
见到闻安臣,他笑吟吟的拱拱手,道:“小人见过闻大官人。”
“阁下是?”
闻安臣拿不准他什么来路。
“小人张安,张府管事。”
张安笑道。
“城北张家?”
闻安臣拧着眉头问道。
“正是。”
张安含笑点头。
闻安臣心中一阵惊疑不定,这秦州城中,姓张的大户不少,但真说得上豪门大族的,只有城北张家。
城北张家,家主是张六兴,而张六兴的孙子张少謦,前一阵子刚被自已送进了秦州州衙的大牢之中。
自已跟他们可是没什么交情,甚至可说是还有仇怨的,那么他们今日来找自已是为了什么?“是这样,现下我张家有一件很难的事情,家主托小人来,是想请帮个忙的。”
张安很客气的说道。
他说的客气,态度也恭敬,但闻安臣却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甘和愤怒,还有一丝丝的怨恨。
闻安臣心中清明,大致猜到了他要求自已办什么事情,张家能求到自已头上来的事情,那只能是自已能办而张家办不了的。
以张家在秦州城的势力,什么地方他们的手伸不进去?只有州衙而已!
再结合张安现在的神情,闻安臣就更是笃定。
肯定是张少謦的事情。
张家现在不得不求自已办事,但是他们又认为是自已一手导致了张少謦现在的处境,所以一边求自已,一边还恨自已。
闻安臣顿时觉得一阵没意思。
他目光往外面一扫,却见不远处的街边,停了一辆马车,车前有人打着灯笼,昏黄的光芒只能照亮不大的一块地界儿。
闻安臣一看便清楚,只怕张府不是只有张安一个人来,张六兴就在那辆马车里面,只不过他不愿意来见自已罢了。
兴许是拿架子,兴许是看了自已烦。
但甭管怎样,反正他现在是没下来。
闻安臣怫然不悦:“躲躲藏藏的,是求人办事的样子么?”
说完转身进了院子,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张安站在门外,先是目瞪口呆,接着便是涨的满脸通红,气的青筋暴跳,恨不得一脚踹在门上。
这秦州城中,敢这么跟他甩脸子的,还真没几个。
不过他此时再气,也只能强忍下来,因为这个忙,还真是只有闻安臣能帮。
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走回马车旁边,低声道:“老爷,小的无能,事情没办妥。”
“不赖你。”
里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帘子被掀开,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
正是张六兴。
他叹了口气,道:“是我太慢待他了,这闻安臣,不是个好相与啊!”
“罢了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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