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待你那么好,你却还要串通云苍欺骗我们!”
“叛徒,你怎么还不去死?!
!”
隔着一条宽阔的河流,唯有辱骂才能最快地带着愤恨抵达彼岸。
就连远处的那些孩子也被惊醒了,惶恐而无助地朝着河这边望过来。
然而曾善却对这些骂声置若罔闻,她只反反复复地询问着一件事。
“教主呢?“
“教主究竟怎么样了?”
这些询问是如此急切,仿佛她正在关心的并不仅仅是诺索玛这个人的安危,而是某种足以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
但是回应她的,只是更多的谩骂甚至是石子。
“她服下了真言蛊,不可能说谎,为什么不解释清楚这一点?”
凤章君不无理智地发问。
“没用的。”
练朱弦摇头,“姑且不论那些亲眼见她服蛊的人是否活着。
退一万步说,就算众人承认她是遭人利用,可她毕竟是云苍眼线,如此惨状当前,又有多少人能平心静气听她解释、乃至心无芥蒂地接受她?”
二人正说到这里,只见河对岸的五仙弟子突然齐刷刷地噤了声,目光警惕地望向天空。
他们扭头望去,只见远处崖顶上方,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几个御剑而行的身影。
经过了一夜的鏖战,这些云苍派弟子们也失去了往日的高傲与从容。
他们月白色的法袍污脏破烂了,斑斑点点的溅满了血迹。
与五仙教众一样,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疲惫与迷茫。
落地之后便开始搬运着地上属于中原各派的遗体。
“这场鏖战,没有赢家。”
凤章君叹息,“堂堂云苍,也不过只是一群任凭驱策的猎犬。”
与此同时在地面上,也有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朝着谷口的方向走过来了。
那是面色惨白的怀远。
他手腕上曾善噬咬出的伤口已经干涸,看来血液里的毒性也已经消退。
此刻,他正在朝着曾善走去,并且一边微笑着一边伸出自己的手臂。
“师姐,跟我回去吧,云苍才是你的家啊,你看,我来接你了……”
曾善回头看着她,脸上满是惊恐与仓皇。
“不要,不要!”
她几乎是崩溃地大声喊叫起来,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行,想要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彻底逃离怀远、逃离她所厌恶的这场人生悲剧。
顺着她艰难挪动的方向向前看,练朱弦看见了她的终点——那片葬身花海。
腥红的、妖艳的毒花,温柔接纳了这个浑身浴血、神色凄惶的妙龄女子。
二者迅速融合成为一个美艳而又绝望的整体。
“师姐,你就别躲了,快点回去吧。
看,这些蛮夷已经不欢迎你了……”
怀远还在朝着曾善走来,可他的脚步很快就因为巨大的惊愕而僵硬了。
带着满怀敌意的目光,曾善伸手揪住了几朵葬身花,花朵离开茎秆时发出断裂的脆响。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之下,她将猩红的花瓣揉进自己嘴里,和着眼泪一起大口大口吞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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