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爷我也愿意!”
“您愿意,人家不愿意啊!”
二贵暗自嘟囔道。
杨叔岱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踢到了二贵腚上,“你是爷,还是我是爷?”
“您是,您是!
爷您小心脚!”
两人正闹腾着,丝毫没注意到街角的胭脂铺子里,夏夫人正带着夏元珊正在里头买口脂,不意瞧见杨家小世子,忙喊了夏元珊道:“珊儿,你看那。”
夏元珊抬头往外看去,脸上忽地便浮了一抹晕红,夏夫人眼尖,一眼便瞧出了小姑的异样,不露痕迹地笑道:“杨小世子倒真是仁善,待身边的小厮也没个主子的架子。”
夏元珊低头淡道:“主不主,仆不仆,才是乱家的根本。”
说着又对掌柜的道:“将那盒玉容膏拿来给我瞧瞧。”
夏夫人看着自家小姑有些别扭的模样儿,满心里都是欢喜,之前夫君还不让她在珊儿跟前提杨家,没想到,珊儿自己上了心。
夫君不过从三品,在这位置上一待已经好几年了,一直不见挪动,不过是朝中没有人替夫君说话,珊儿若是能嫁入从一品的国公府……
***
林承彦很顺当地从质库里将画取了出来,用装弓箭的黑布袋装了起来,背在身上,到家的时候,沈溪石已经在厅房里喝茶,看到他回来,立即起身道:“不知叔父喊侄儿过来,可是出了事儿?”
林承彦没有直说,将沈溪石带到了书房里,让林甲守着,将背上的黑布袋打开,递给沈溪石。
沈溪石有些讶异,唇角微勾,“叔父可是得了好画?”
林承彦不答,示意沈溪石将画轴打开。
一个清瘦温婉的女子映入眼帘,眉目舒展,虽笑得含蓄,但是眼神里明亮,像有光彩在闪动,莫名地揪住了沈溪石的心窝,随着画轴展开,发现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像是刚出生不久,眼睛微闭着,小手伸出了襁褓,攥了一个小拳头,软软地贴在脸上。
越往下看,左下角还题了一行小字,“念薇,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
落款是大中祥和八年。
沈溪石拿着画的手微微颤抖,阿曹和他说过,他娘亲的名字叫做“沈清薇”
!
忙往下头推去,却没有任何的姓名字号,只盖了一方印鉴“四四方方”
!
这枚印鉴却犹如天雷一样,在沈溪石心头炸开,“四四方方”
是先帝的印鉴,他曾在御书房里的画上看到过。
所以这是先帝画的?画上的女子是他娘,孩子是襁褓时的他?
阿曹说他是娘亲和情人生的孩子,后来娘亲入了宫做贵人,只能将他留在沈府里。
可是为什么,又有先帝作的这张画?
林承彦见他看完,嘴角竟微微渗出了血迹,像是咬紧了牙根,忙拍了他的背,“溪石!”
沈溪石微微张了口“林叔,这画从哪里来的?”
“徐家,徐虞氏让婢女带出来,交给你。”
沈溪石皱了眉,显然不明白,为何虞氏要交给他?他平生和青州虞家并没有交情,不,沈溪石忽然想起来,他曾经为了寻找言倾的下落,往青州虞家去过几封信,但都石沉大海,并没有回信,他只当虞家人不敢再和顾家扯上关系,后来也没有再去过信。
他近日也听说,徐家二郎将妻子打得昏迷不醒,难道就是为了这副画?
林承彦道:“虞氏身边的婢女现在在絮儿那里,你自己去问吧!”
沈溪石又望了一眼画上明媚温婉的女子,才仔细地将画卷好,珍重地交给林承彦道:“溪石恳请林叔代为保管这幅画。”
林承彦接了过来,点头道:“也好,你身边豺狼虎豹环绕,这幅画若是出了一点儿纰漏,你的身世这辈子怕也解不开谜底了。”
他和言儿很快就会离开汴京城,谁也不会想到这幅画会留在林家老宅。
林承彦又道:“这一次你见絮儿,顺便也将婚期定了吧,昨夜里的刺客尚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我想,絮儿只有你自己守着,大概才会心安。”
沈溪石对着林承彦作了深揖,“溪石对林叔和杜姨的恩情无以为报,愿意以后和絮儿一样执半子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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