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这白驹寺的小和尚其实是个女子。
白虎仙君第一次见到近雪和尚的时候,她还不到豆蔻,已经执拗地剃了光头,唇红齿白的样子却忍不住教人疑心她是个极漂亮的姑娘。
白虎仙君停留在了云笈山,他发现这个小和尚似乎更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于是便化作了一只刚断奶的幼猫,顺利得到了小和尚的欢心。
他很快就发现了谈近雪的“秘密”
,这个小和尚老老实实地带着据说是亲生父母留给她的串珠,没有一日摘下,宗梓便趁着夜深熟睡,“替”
她摘了下来。
从此,在谈近雪身边一呆便是数十载,心甘情愿地装傻卖痴,腻在她怀里。
令宗梓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惊讶的是,僧人并没有生气。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已是“惯犯”
?
然后便听谈近雪道:“你若喜欢我此时的样子,日后无人,我便取下串珠给你瞧,怎样?”
宗梓觉得自开天辟地以来,主宰世间机缘的自己还从未如此幸运过。
他颤声问:“当真?”
僧人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多么重要的许诺,含笑点头,“当真。”
“但你不可再私下取我的串珠,不可再趴在我胸口,明白么?”
她又道:“你总踩着,酸疼得很。
若你再犯,我也只好与你找只母猫来了。”
僧人未通情事,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是平静温和的语气,宗梓倒是先脸红了——如果猫咪的脸也能看出颜色的话。
“我,我是听说,凡间的猫都这样做……”
他为自己辩白道。
谈近雪瞧了他一眼。
明明是淡然的神色,可宗梓却觉得其中有几分玩味,他不由得甩了甩尾巴。
“上古神兽,还要样样学猫儿。”
她道。
女子的黑发柔顺垂下,白毛团子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抓了一缕。
接着便听谈近雪又道:“倒是可爱。”
宗梓觉得血液又“轰”
地一下冲上了脸。
他眼珠儿一转,正准备乘势蹭进女子怀中,忽听外头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凤鸣山金泽,求见天人!”
白毛团子磨了磨牙,只得看着女子拿起榻上的串珠,重新戴在手上,起身往院外去了。
金泽一路到此,从进入云笈山中,便愈发觉得熟悉。
待他站在这白驹寺的结界之外,望着此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深吸了口气。
他心跳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