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谁也别动,打110。”
罗朴说,“见血的都先别包扎,等警察来了好拍照留证。”
看这两个人居然笃定等报警,那六个人吵嚷的声音反倒小了。
酒吧打架,很难说清谁是谁非,警察处理一向各打五十大板。
而且不管那个大块头到底为什么突然犯神经病,说起来起因确实牵扯到那个女孩,也不好听。
现在虽然他们一个个都鼻青脸肿,可那一个打人的也流了血,看着也挺吓人。
更何况,酒吧老板也参与了,那监控录像就别指望能有用了,这个罗朴,他们都认得,知道是个拿着外国护照、却像个地头蛇一样的人物,惹他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
再想想除医药费外,每人五千块钱,似乎也不赖,警察来了见伤不重,说不定顶多判个医药费。
吵来吵去,那两个人虽然没说一句软话,可六个人在保安队长的说服安抚下,还是很快就接受了条件,骂骂咧咧,依然跟着往医院去了。
酒吧提前打烊,人群开始散去。
南嘉树站起身,“回头我把钱给你。”
罗朴抽了口烟,下巴点了一下面前的一片狼藉,“这些加今晚营业损失,成本五万。”
南嘉树没吭声,外套搭上肩头,离开。
路过包厢边昏暗的角落,她一个人站着。
刚才他起身的时候,刚坐起来,她就不出所料地避开了,离得他远远的……
“对不起啊。”
很低沉的一声,苗伊没抬头,也没动,他停留了一下就走了。
女孩像僵住一样,眼睫毛都不动一下,罗朴把烟掐灭,走过来,“你没事吧?”
苗伊轻轻摇头。
“你就让他这么走了?这疯子喝多了。”
“他……会叫车的。”
“叫车?他一身酒气、身上又带着血,这个时间哪个计程车肯载他?滴滴司机来了也得走。
估计又是找单车去了。”
单车?见她惊讶地蹙了眉,罗朴歪头看着她,“你真不知道啊?他每次来都不开车,晚上你下班,他也骑单车,跟在你后头。”
苗伊一愣,又听他说,“这家伙是特么真讨厌!
一点都不男人,还跟踪狂!
今晚受了伤又骑单车,摔死在街头都没人知道。
活该了。”
说着,手机响了,罗朴接电话去了。
苗伊怔怔地看着酒吧的人在打扫,玻璃碴子滑过地板,刺刺啦啦的声音刺激着耳膜,想起刚才他起身,背后还有玻璃渣子在往下掉,肩头的血迹都那么大……
狠狠咬了下唇,苗伊扭头奔进更衣室,顾不得换衣服,胡乱把衣服塞进包里,背了就往外跑。
已经是后半夜,湿冷坚硬的街道上高跟鞋敲得哒哒的,短裙、丝袜,一点都不觉得冷。
一路跑,很快就看到前面几乎是蹒跚的人影。
他,他这是真的要走回去吗?这里距离他家开车都要二十分钟!
苗伊忙追了上去,没等她喊,高跟鞋的声音已经让他回了头,立刻停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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