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坊间传奇里所说的一样,栖凤山上两匹骏马疾驰而下,惊起满天飞鸟,有两人策马如电
冲入狩猎场中,当着所有的人,刀剑相交,冰冷的锋刃间闪起金色火花。
年轻的南召小郡王霍谈坐在通体黝黑的马背上,手执长剑与另一匹四蹄踏雪的骏马交错而过,那马上坐着的红衣姑娘纵身飞起,手里弯刀划过冷芒,头上披覆的火红长巾在脑后似霞光万道。
这番异动让天宵台上与台下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
南召小郡王是徐太妃最爱的孙子,永寿公主最疼的侄子,若是受了伤可不得了。
天霄台上台下都已无人再看秦舒秦雅之舞,所有目光都集中到狩猎场上,永寿公主更是几步冲到台边,花容失色地看着场上真刀真剑的比试。
鼓声停下,被夺走目光的秦舒秦雅自然无以为继,两人恨恨对视一眼,也都冲到台边观望。
狩猎场上的比斗还在进行。
那红衣姑娘刀法凌厉,身形变幻莫测,比起秦舒秦雅装模作样的舞不知高明多少倍,只可惜头脸皆被火红长巾覆盖着,谁也看不清她的模样。
两人斗了几个回来,霍谈落了下风,银铃似的笑声响起,清晰地落入各人耳中。
“你这呆霸王,还不给本姑娘乖乖认输,真要将你掀下马才甘心吗?”
霍谈在兆京逞凶已久,哪曾受过这等气,又怎肯认输,当下骂道:“少逞口舌之利,再吃我一剑!”
话未落又是一剑刺去,那红衣姑娘“哼”
了声,柔软的身体往后一仰避开了他的剑,手中弯刀已毫不留情往他背心划去,眼见要伤到霍谈,众人尽皆色变之际,一柄长枪似电光般往她面门飞来,她只得闪身避让,谁知那枪尖勾中长纱。
红纱如霞雾绕枪而去,乌发散落,明丽无双的容颜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长眉杏目,红唇如勾,似一团燃烧的火焰闯入沉寂已久的草原,燎起肆意之火。
出枪之人,燕王霍宁已然失神。
这人便是秦婠期待许久,以一人之姿力压群芳的,西北掖城异姓藩王曹启苏的嫡长女曹星河,亦是霍宁此生心仪的唯一人。
只不过,终其一生,恐怕都只能与曹星河失之交臂。
因为,曹星河此来兆京,为的是受封为和安公主,远嫁西北回纥和亲。
整个兆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与她同样鲜活,同样狂妄的女子。
而她自然也有狂妄骄傲的资本,秦婠在掖城呆了十年,最是知晓掖城那地方天高皇地远,掌一方军政的曹启苏就是那里的皇帝,而身为他长女的曹星河就是掖城公主。
曹家与回纥王族通婚的习俗由来已久,曹星河生来就是要送去回纥为后的,大安皇家赐其公主正名,不过是为了这场政治婚姻能够更加名正言顺一些,所以曹星河才不远千里入京。
她的身后,是一方疆土平安,是以整个京城都无人敢动她,连皇帝也要让她三分。
————
能看到这一幕,秦婠非常满足,但她心里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曹星河很眼熟。
她虽在掖城呆过十年,但她发誓自己肯定没有见过掖城的天之骄女曹星河,但今日初见她怎会觉得面熟?
这个问题没等她想明白,天宵台上意外陡生。
也不知是这台栅栏年久失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处栅栏突然断裂,秦雅竟从台上失足坠下。
坠下之前,她只尖叫了一句:“姐姐,你为何推我?”
在她身边称得上姐姐的,只有秦舒。
饶是秦舒计谋多端,此时后背也窜上股冷气,若是坐实这谋害姊妹的罪名,她的名声前途尽毁。
电光火石之间,她豁出性命伸手拽秦雅,可惜只来得及摸到秦雅的衣袖,人却随着秦雅掉下天宵台去。
此番惊变顿时让台上台下大乱,连秦婠也被闹个措手不及,忙扑到栅栏上朝外探去,后面冲来的人也都重重扑上栅栏。
这木栅栏经年累月风侵水蚀,纵使秦雅落下并非意外,但此时裂处已生,又被众人如此一压,怎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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