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裴渡手上的字据,宋今尧如鲠在喉,再看自家父亲阴沉的神色,便一句话都不出来了。
空气中异常安静半晌,宋相忽而怒骂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接你妹妹,回府!”
宋相狠狠踹了他一脚,直到宋今尧仓皇下去,才冲裴渡道:
“裴宋两府婚事一笔勾销,老夫往后再不会提起此事,裴大人,那这字据……”
裴渡将字据递过去,宋相忙接过,藏入怀中,道了声“告辞”
,便迅速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侍卫神色匆匆来报:
“郎君,有消息了,中郎将给您递话,抓到几个地痞流氓,今早未亮时,见到一面黄肌瘦的郎君,背着包袱在城门处流连。”
“面黄肌瘦的郎君?”
“是,这类人每日不计其数,但可疑之处就在于,那人要出城,居然不知有公验,还去询问一旁的妇人,属下们也在城外寻见了那对赶路的夫妇,证词无二。”
裴渡侧过脸,轻蔑一笑:
“竟然忘了这茬,她连公验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出得了城?人定然还在长安!”
“你速去传信,请贺流继续遣人搜查长安城,再从刑部加派人手,着重搜查各坊中的旅店驿馆,一寸地都不要放过!”
“是!”
“还有,去找户部侍郎鲁大人,叫他通晓各州户曹,派出一批人手,查抄坊市中那些兜售假户籍公验之人!
若有异样,立刻来报!”
裴渡完,面色依旧阴沉。
好啊,春情散。
医女当时瞧她的反应症状,分明是冬魄散。
他本就长于断案勘验之事,又想到顾茂和宋今棠斩钉截铁地荔淳中的是春情散,方才便想通了关窍。
荔淳,居然敢自己给自己下药骗他?
还不止一次!
裴渡活到如今,还未被人如此戏耍过。
所以,这才是她仓皇离开的真实原因?
想要文书,也并不是怕他将自己送回扬州,而是……
一早便图谋要离开了。
想到这,裴渡的眼里仿佛裹了层冰霜。
不知高地厚的姑娘,有本事,便藏好一点。
千万别被他找到。
不然,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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