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院长是位温柔的女士,她即将步入老年,眼角已经出了细纹,猛然得知祁政的消息差点就地厥过去,被钟佐及时扶住,赶紧送进了医疗舱。
钟佐整理完祁政的东西放进袋子装好,去后山挖酒,见王容均仍跟着自己,便在要靠近大树时把袋子递给他,让他原地等着。
后山的坡度很缓,视野里只有一棵大树,王容均停在百米开外的地方,点了点头。
钟佐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他,静默两秒问:“那晚在医疗楼里见到的人,你认识么?”
王容均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钟佐道:“就随便问问,因为我看你当时好像想留下。”
王容均道:“以前见过几面,不太熟。”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钟佐那种时候竟还能留意他的神色,冷静的有点过头了吧?
他望着钟佐走远,思考一下这件事,便点开通讯器联系家里,准备问问魏和光的内幕。
等他结束通话,钟佐恰好成功把酒挖出来,院长也从治疗舱里起身,追到了后山。
她刚刚哭过,眼睛还有点红,和他一起看着坐在树下发呆的钟佐,轻声道:“那瓶酒是小政和小佐离开那年埋的,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小政对小佐而言不只是恋人那么简单,他当初是被小政捡回来的。”
王容均惊讶:“捡回来的?”
院长道:“嗯,那时小佐一身的伤,脾气特别差,谁也不搭理,是小政耐心陪着,才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
她哽咽起来,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他们的事。
王容均神色复杂,扭头望着不远处的人。
钟佐发呆的时间不长,很快拎着酒回来了。
部队要给祁政办葬礼,孤儿院里除了院长外还有两名工作人员想跟着。
钟佐便泡了茶,又拿了盘点心,和王容均等着他们收拾东西,片刻后他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王容均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孩子们好奇地打量他,对他们笑了笑,这时通讯器一响,竟是副队打来的,他连忙接通了。
部队那边已步入黑夜,副队终于苏醒,但仍很虚弱,声音断断续续:“小……小佐呢?小政出事前嘱托我让……让咱们帮忙看着他,小政说小佐其……其实不是孤儿……他……”
王容均道:“什么?”
副队急促地喘了一口气,艰难地把话说完:“他是……是x型进化者。”
王容均顿时把钟佐的身世问题扔在一边,声音高了八度:“什么?!”
副队道:“你……你看住他。”
王容均切断通话,直奔洗手间,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他急忙出去找人,听说钟佐刚刚开着孤儿院的车走了,理由是去买个东西。
他脑子里“嗡”
了一声,强迫自己冷静,试图分析钟佐的目的,接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装着祁政遗物的袋子,冲过去把东西一倒,在一堆鸡零狗碎里发现了一枚小巧的窃听器。
——难怪钟佐在后山会特意提起魏和光,原来是想让他打个电话!
他回想那通电话的内容,冷汗刹那间冒了一身。
院长恰好拎着包出来,惊讶地看着一地狼藉:“怎么了?小佐呢?”
王容均哑声道:“他去首都星了。”
院长道:“去首都星干什么?”
干什么?必然是去宰人!
王容均来不及解释,点开通讯器联系家里,却发现眼前的画面在扭曲变形,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那杯茶,几乎有些心惊。
钟佐什么时候准备的药?又是什么时候从基地拿的窃听器?
他怎么会知道魏和光有问题?这趟出门他是计划好的么?
他是不是不想回基地了,是不是……连祁政的葬礼都不参加了?
王容均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借着这点刺激拨通家里的号,抓着院长的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带我去……首都星……”
号码拨通了,王容均也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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