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谕。
写毕,便召入庆王奕劻,将朱谕交他颁发。
庆王还说是日俄开战,与我国无涉,请太后不必鸣谦。
西太后不允,奕劻才奉谕出走。
到了内阁,便命办公人员添上“朕奉皇太后懿旨”
等字样,照例发出。
王大臣见了这谕,都道:“似太后的温恭俭让,正是古今罕有的!”
奕劻转入外务部。
适有日本使馆送到照会一角,不由得吃了一惊。
忙展开一瞧,乃是俄国波罗的海舰队,远航东来,请中国沿海戒严等语。
还好还好。
心中一想,幸还没有什么交涉。
不免禀报太后,请旨饬沿海各省,严守中立条规,毋使俄舰入境。
旨下后,沿海疆吏自然严行防范。
过了数日,已届西太后寿期。
宫廷内外统是高搭彩棚,悬灯结彩,满天都用黄缎遮蔽,就是那普天同庆、万寿无疆的字样,也多用贡缎组成,一切陈设,无不精妙,花花色色,光怪陆离。
祝嘏这日,一班王大臣统随着光绪帝,盛行庆祝礼,比甲申、甲午两年,格外繁备,不胜阐述。
这叫作无名有实。
小春一过,倏忽残冬。
日本海陆两军前后围攻旅顺,俄国守将援绝粮尽,只好通款乞降。
日军收了旅顺,至次年春间,又占了奉天省城,养精蓄锐,专待俄国波罗的海舰队到来,与他厮杀。
波罗的海,在欧洲北部,乃是俄都圣彼得堡领海。
此次发舰来援,须绕道大西洋,通到太平洋,沿途所经,都是中立国境界,无处寄泊。
就使船身坚大,整日在大洋驶行,差不多似一叶芥舟。
那日本国消息很灵,俄舰队到一处,日侦探即报一信。
待航到中国海滨,已与日本海相近。
日本仿坚壁清野的计策,将所有高大的舰队,尽行藏伏,专用狭小的渔雷艇游弋海中,作为诱敌的疑兵。
日人真乖。
俄舰自数万里到来,一股锐气早已中衰,既入日本海,军威早铩,海道又是未熟,好像盲人瞎马,夜半深池,稍识兵法的旁人,已晓得俄舰无幸了。
确犯兵家之忌。
俄舰到了对马峡,乃是日本要口,天然险要,不敢偷越。
日本海军看它惘惘进来,把诱敌各舰,收入峡中。
俄舰守候两日,并无对仗的敌船,放出一阵大炮,也没有还击的炮声。
那时进退两难,只好冒着险闯入峡口。
孰意船甫入峡,四面八方的日舰霎时齐集,你一炮,我一炮,都望俄舰轰击。
俄舰虽开炮还击,奈日舰多是狭小,往来甚捷,所射弹子,十丸中不着一丸。
那俄舰却是很大,每被敌炮击者。
仿佛是虎入犬丛,虎一犬百,百犬攒绕一虎,任你如何勇悍,也被群犬所欺。
当下酣斗一场,俄舰弄得麻木不仁,铁甲半被洞穿,舰队又多受伤,战无可战,遁无可遁,没奈何束手归降,做了俘虏。
俄国到此地步,已是不能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