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籁俱寂的苍穹下,这声声阵阵的哭泣,在黑夜中显得那般的凄婉哀怨。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男人一声轻笑,终于开了口。
“本来,母亲年纪大了,做儿子的理当照顾她。”
夏小武嘴唇干瘪、发白,语气淡得可怕。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漠然地、理智的,讲述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她原本在关中,我写信和她说,说我在京城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惦念。
我赚的银子,也都攒了起来,每年都会回去看她,然后将银子交到她手心里。”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片刻:“也许母亲希望我更好,她便逢人就讲,说我在京城盘了大产业,过得很好。
我当时为了让她开心,鬼迷心窍,竟也没有点破。”
夏小武咬着牙,沉沉地叹了口气。
李锦从旁拿出一只小盏,亲自倒了一杯茶,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将那只常年做脚夫而扭曲变形的手握起,把那杯水,放进了夏小武的手心里。
水面上的倒影上,夏小武惊讶地看着李锦的面庞,眼眶一酸,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今年年关刚过,她突然到京城来了。”
夏小武笑起,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她想来给我寻一门亲事,说一个好媳妇。”
“她……她想早点抱上孙子……”
夏小武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我对不起她,真的对不起她。”
他摇着头,呜呜囔囔道。
“我以前和她说,京城嘉惠坊的夏府就是我的家,跟她说我产业很大,白日不会在家。
但其实……”
说到这,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半晌都发不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