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用担忧,陛下这身体好得很,比起小时候那病歪歪的,走两步路就倒了的弱柳扶风态,可是阳刚了太多了哈哈哈。”
岳弯弯很是怀疑,这厮不怕死。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臂攀住车壁不动。
过了片刻,董允这厮大约也意会到了,立刻找补道“陛下这人最是好面儿,若是在人前揭短,他能恼羞成怒,杀人无形娘娘,你只当今日什么都没听过。”
岳弯弯“哎”
一声,还要些想要讨教的,哪知董允却夹紧马腹,朝前奔了出去,不见了踪迹。
岳弯弯心神不定,放下了明黄车帘,那帘帷兀自不断飘飞,她的思绪却不知落到了何处。
“娘娘”
妆成在身旁唤她。
岳弯弯侧目,“妆成,陛下他身体不好么”
“这”
妆成道,“倒也没听说不好啊,臣以前是在宫中的,而陛下封为秦王之后,便不在宫里的,臣也不大知道。”
岳弯弯心不在焉,胡乱地应了一声,垂下了睫羽,将心事全覆在了鸦睫之下,不让人清半分。
原来他每天离得那般早,从不在她的身旁等到天亮,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啊。
这人,就为了一个面子,就不肯把真相告诉她她都那样生气了他居然还瞒着
那天酒醉之后,她对自己的所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当时她还把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给扔了回去,犹记得他那时的脸色真是吓人
那块玉佩她不晓得来历,但总觉得,那刻有羽毛图纹的玉佩,对元聿而言很重要,或许就是与他母亲有关。
要是清醒的时候,她是一定不会那样做的。
现在,她只能长吁短叹、心事重重地窝在马车里头,不断地回想着那夜的种种。
其实一直到现在,元聿都没做什么真正冒犯底线,让她觉得必须一脚把他蹬开另觅天地的事,那天晚上她把绯衣送到了含元殿,也是心累得实在不想和他搭伙过日子了,想着他要是临幸了绯衣,那就够了吧,她早早地收拾铺盖离开也好。
没想到他却又出现甘露殿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质问着自己。
若他临幸了绯衣,她是否真的丝毫不介意
岳弯弯也是在那时突然有几分明
白了江瓒。
江先生被那般辜负,然而对傅宝胭,总是有几分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旧情难忘,尽管他非常清醒,不再给傅宝胭一丝机会了。
她和江先生的境况是如此相似。
人的情感不是货物,不是说抛出去,便抛出去,说收回,就能够轻易收回的。
她想,就算她日后离开皇宫,不当这个皇后了,在她的深心之中,只怕,也还是会着元聿。
这种事情,有时连自己说了都不算的。
一路翠华摇摇行复止,于南山脚下驻跸,安营扎下。
此次一同前来的,有冒开疆统领的巡抚司,也有皇宫的禁军,但董允所领之兵马,也尽数暂时收编,交到了冒开疆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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