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见她是真的情绪低落,也不像往常那样和她斗嘴了,只不过它一向是个话唠,此刻还是止不住的絮絮叨叨,话里带上了点安慰的意味:“对嘛,你又不是什么救世主,她这样也不是你害的……”
突然它的声音顿住了,半晌,又小心翼翼地响起:“你,怎么哭了?”
危素低垂着头,眼前被泪水弄得一片模糊,那串红绳古铜铃,她解了半天还是没解下来。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床单上掉,她干脆松开了手,背过身去。
老鬼哭笑不得:“为这个姑娘哭?你犯得着吗你?”
“不是的老鬼,我是为我自个儿,”
危素哽咽着,抹了一把眼泪,“我就是想啊,这样子的日子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要不是那个姓叶的男人,我可能就没命了你知道么。
我要是没命了,阿凭要怎么办……”
老鬼还没来得及说话,屋子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在跟谁说话?”
房间里很暗,赵沿雨开口问话的时候,恰逢外面一道闪电撕破长空,屋里亮了一瞬。
危素脊背一僵,她转过身去看,赵沿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嘴唇颤抖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写满了惊恐。
“你在跟谁说话?”
她又问了一遍。
“我在……自言自语。”
危素想搪塞过去,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骗人!”
赵沿雨猛地坐起身来,抽出屁股下面坐着的枕头就砸向危素,“你——是鬼!
……你也砍别人的头!”
老鬼反倒吁了一口气:“幸好是个脑子坏了的……”
危素没理它,接住那个枕头丢到一边,“我不是,你冷静一点!”
赵沿雨往旁边缩,一直缩到床的角落里,紧紧地攥住被子的边缘。
危素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恰好一个炸雷滚过,赵沿雨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分贝极高,像一把尖锥,刺得危素耳膜都在隐隐生疼。
不一会儿,房间门被咚咚咚地敲响了,听上去很急促。
危素的眼泪早就被闹没了,只是鼻尖还有些红。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赵沿雨,转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叶雉和刘三胖子,还有一个长得很面熟,她想了一下,才想起是旅馆的老板。
估计这几个人是听见动静,跑上来查看情况来了。
“怎么了?”
叶雉看着缩在床上的赵沿雨,嘴里的话却是在问危素。
危素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赵沿雨打断了:“她不是人!
她是鬼!”
叶雉见她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双目圆睁,不停地在发抖,面色晦暗表情扭曲,心想,还是你比较像鬼一点。
但想归想,这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不厚道了,于是他对危素说:“你先出去吧,你留在这儿,好像会刺激到她。”
危素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说的又的确是实话,她点点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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