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余光扫了一眼,这纸扇用的骨架乃是勿洛特产的大叶紫檀木,这百年只出一株,一看便是上乘的师傅手艺,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因而茱萸又笑道,“公子原先是何人,喜如何行事,都与小女子无甚关系。
我只知晓,公子今日断不敢在此放肆。”
耶律齐见她如此镇定,心下生了几分狐疑,只道,“今日我且放你一马,但你须知,这只是你时运尚好罢了。
下次若再遇着……”
“断不会再有下次了,公子有公子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咱们两各不相干,自也谈不上下次。
高山流水,后会无期。”
茱萸边拱手,边带上彩莲与李婵,转头就要走。
阿弩见状,忙拦住她们去路,“九爷,今日不可放过她们……”
耶律齐甩开扇子,‘哗’一声扇面滑开,却见扇上画有两匹马驹,鬓毛发亮,身形矫健,当是宝驹无疑。
茱萸一时只觉这画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放她走。
“耶律齐嗓音带哑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阿弩不甘地退到一旁,眼见着茱萸几人离去,愤而道,”
九爷,今日被这娘们戏弄了去,阿弩实在是不服。”
”
你何曾见我心慈手软过?”
耶律齐看着茱萸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不易琢磨的笑意,“这天下苍生,皆不过是我们手中的蝼蚁,何况区区一个汉人女子。”
且说茱萸三人,一路往南,行了一路。
至归云桥,方算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没追上来,真当是被吓得不轻,差些都不知道会被抓去哪里了。”
彩莲捂着胸口道。
“可不是,头次在京师见这些怪人。
那紫衣公子模样看着虽是俊俏,却这般凶神恶煞,真当是人不可貌相也。
“李婵叹道。
茱萸也不言语,面上听着她俩说着,心下只想着方才那扇上的画,一时出了神,到了府外竟也未察觉。
是夜,月上柳梢头,夜里露气清凉,窗外树影婆娑,对影似成人。
彩莲理了床铺,又剪去烛心道,”
小姐,都二更天了,还是早些歇息罢。”
茱萸边抄写着《妙法莲华经》边道,“今夜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就莫要在此值夜了,且回去休息片刻,待寅時老嬷嬷巡视前,你再来即可。”
彩莲伸了个懒腰,乐道,“还是小姐心疼人,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小姐自个当心,有什么再吩咐奴婢即是。”
茱萸点头,目送彩莲离去,关好门窗。
正描摹着经贴,窗外忽而传来敲打声,茱萸随即找了绣花剪子傍身,警惕道,“何人在窗外鬼祟?”
“吱呀”
一声,窗户缓缓开启,黑影迅速翻越而入。
茱萸惊得退了一步,呵斥道,“大胆狂徒!”
待得略微睁眼,却见剪子对着的正是那河阳王,一时又惊又喜,不知如何是好。
一队护院循声而来,窗外躬身道,”
二小姐,可是见了什么贼?“
“无他,方才乃是一野猫从窗外跃过,吓了本小姐一跳罢了,倒是惊扰护院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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