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胶东就已经没有了炎热的感觉,淡淡的凉意覆盖大地。
文登营的营盘中,黄阳、董有银、邓黑子三个队官走在队列中,按照王争的命令,一边巡查新兵们的动作,一边帮助新兵排好阵型。
王争站在最前方发号施令,眸子不仅在新兵身前不断扫过,偶尔也在黄阳三人身上掠过。
从三个人的在队列中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个大概,董有银性子有些急躁,见到犯了错误的新兵往往都是直接用上鞘的腰刀怼过去,一骂起来是唾沫横飞。
相较于董有银,黄阳和黑子就显得比较温和,他们二人见到犯了错的新兵都会停步,耐心的为其板正身子,亲自示范。
除此之外,黑子一般会轻踢几脚犯了错的新兵或是笑骂几句才会指正。
正想到这里,一阵铁甲叶子相交的铮然声响传来,原来是一名身披铁甲的家丁到了。
这家丁是吴惟忠的亲信,自然明白自家协台对王争的看重之情,虽然不甚了解个中缘由,但对王争也不会再其有他人桀骜的模样,当下这家丁微微一笑,抱拳说道。
“协台早先说了,待卑职见到王哨官时一定在操训,果真如此。”
“半个时辰后协台将在营中击鼓聚将,特让卑职通禀王哨官,一定要来参加。”
哈哈一笑,王争点头道:“劳烦先行回禀吴协台,待下官安排好哨内新兵操训事宜,即刻就动身。”
“好!
那卑职就先回去向协台大人交差了。”
......
“砰、砰、砰。”
三通鼓后,文登城内的百姓皆是议论纷纷,三通鼓聚将,这是文登营最正式的方式,吴惟忠以此种方式召集众将,定是有大事发生。
文登营六哨哨官,左右各站立三人,为首者便是高山与刘姓哨官。
站到中军厅内的大堂之上,吴惟忠大眼在堂内来回扫视一遍,见到王争站在最后,这才朝众人一抱拳。
“叨扰诸位同僚,实在是有些事不得不与众位商议,抚台大人有令,文登营增援宁海洲城,剿灭两河巨匪浪里白条与河龙王。”
浪里白条,原只是在金水河沿岸一个小寨子的水匪,本是这乱世中毫不起眼的小人物。
但不知缘何,这两年浪里白条发展的愈发迅速起来,不但在金水河沿岸八家水寨中称雄,更是将打家劫舍的勾当做到了陆地上来,沿河百姓深受其害。
金水河依托宁海洲城,浪里白条要往陆地上发展,不可避免的就要与宁海洲的明军起冲突。
但宁海洲内的官兵在知州董成平英明神武的决断下,毫不犹豫的实行闭城不出的抵挡方式,更是连逃难的百姓都不收留,在夜晚实行禁足令,这种龟缩式防御让浪里白条无从下手。
虽然宁海洲武备废弛,但城上仍有神威大将军炮三门,各式大小铜炮几十余门,水匪不了解其中内情,看着垛口上黑洞洞的炮口颇是畏惧。
加上这些水匪是熟悉水性之人,对于陆战并不了解,浪里白条还不是特别自大,也知道强攻宁海洲城是不可能成功的。
董成平这样做的弊端太大了,官军畏战不出,居然连百姓都不敢收留,无形之中就增加了水匪的气焰。
浪里白条见强攻不成,便将目光放在了宁海洲城外围的村寨上,打起了蚕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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