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崔氏身边的管事钱妈妈奉命来收元帕,宋青莲还有些心虚地看了郭砚一眼,见他气定神闲地坐着,原本悬着的心也落回大半。
钱妈妈拿着带血的元帕珍而重之地收进了盒子里,又向郭砚和宋青莲行礼,“世子爷,少夫人,老奴先回夫人那里复命了。”
说这话时钱妈妈满脸的喜意,又不着痕迹地往宋青莲那方看了一眼,就像她明日就要怀上孩子似的,吓得她赶紧伸手掩住了肚子。
“你去吧,我一会儿就带着少夫人过去。”
郭砚点了点头,等着钱妈妈他们退下后才对宋青莲招了招手,“你过来。”
宋青莲依言走了过去,如今她已经做了妇人的打扮,垂落的双丫髻也利落地挽了起来,只是脸庞稍显稚嫩,即使化了淡妆也透出一股少女的风姿来。
郭砚拉了宋青莲一把,她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轻轻地环着他的脖子,嗔他一眼道:“你就那么放心,也不怕有人瞧出来……”
她是指元帕上的血迹,俩人根本没有圆房,那是郭砚抹上的指尖血。
“又不是猪血鸡血,是人血,他们查也查不出来的。”
郭砚无所谓地笑笑,伸手揽了揽宋青莲的小腰,盈盈一握的腰身,似乎他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宋青莲还是个孩子啊,郭砚怎么样也不会丧心病狂地对她下手,虽然一晚上心里翻腾无数,但他到底按捺住了心思。
他们俩已经结为了夫妻,来日方长。
俩人昨夜促膝长谈,这次是正大光明地在一起,郭砚不用偷偷爬窗,她也不用胆战心惊,仿佛有说不尽的话,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睡下。
宋青莲眼下却也不觉得困,整个人像打了鸡血般的精神,又理了理郭砚的衣襟,“走吧,该去认亲了。”
郭家一共有四房人,除却庶出的两房住在国公府不远的宅子,大房和二房都在一个大门里进出,二房的郭砾郭笑兄妹几个宋青莲是见过的,但三房四房却是从未瞧见,这庶出的两房怕是很少出现在人前,谨慎得很。
等着郭砚与宋青莲到的时候,郭家已经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郭老夫人在罗汉床上捻着佛珠,见了郭砚和宋青莲到来人都坐直了,巴巴地望着他们。
郭砚是她带大的孩子,如今就要出征,老夫人心里是舍不得的,可没有办法啊。
“先给你祖母敬茶吧。”
崔氏坐在一旁,崔倩柔就站在她身后,手中帕子绞成了结,带着几分不甘地看向宋青莲。
若是当时崔氏来问她时她就点头答应,是不是能做上正妻的位置?
但是郭砚前途未卜,这个险她不敢去冒。
敬国公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便有丫环摆上了蒲团,郭砚扶着宋青莲跪下,俩人接过丫环递来的茶水,先向郭老夫人敬茶,接着才是敬国公和崔氏。
宋青莲还奉上了她准备的礼物,郭老夫人是一根镶着碧玉的抹额,她还给敬国公和崔氏各做了两双鞋,这些倒是早就备下的,时间上也并不赶,绣工并不讲究要有多精致,但重在舒适。
“你有心了。”
崔氏点头,钱妈妈便奉上了大大的封红,“夫人赏的,愿少夫人身体康健,早日为郭家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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