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怕说自己恶心会倒了众人的胃口,忙摇摇头,小声道:“不小心吃了一口姜。”
薛氏便笑着舀了一口汤给她,“快漱漱口,下次可要小心点。”
“谢谢娘。”
青柳喝着汤,心里却奇怪,这两天在船上,偶尔反胃犯恶心也就罢了,怎么下了船还这样?难道还未适应过来?
她心里疑惑着,再不敢夹鱼吃了。
倒是桌子上有一道鱼香茄盒,酸爽可口,她多吃了几口。
饭后,桌上撤了饭菜,两张桌子中间的屏风也撤了,又摆上干果茶水。
薛老太太问钱氏:“锦绣苑里伺候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钱氏道:“都安排好了,只是下午见妹妹妹夫们累了,就没让她们过来拜见。”
薛氏忙道:“嫂子不必忙了。
娘,您知道我的习惯,有人在一旁跟着,还觉得不自在呢。”
薛老太太道:“那至少也要有一个丫鬟在身边跟着,不然叫个嘴都没人应。
院子里打扫看门的婆子也都要配上,再从我厨房里拨一个厨娘两个烧火丫头过去。”
钱氏一一应下。
薛老太太又对青柳锦娘道:“缺了什么,只管和你们舅母要,可不要瞎客气。”
青柳和锦娘忙应了是。
一旁薛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难得家里这么多人,他看着就觉得高兴,冲薛老太太道:“奶奶,趁今年姑姑一家在家里,端午节那天,咱们都去看划龙舟吧?”
家里几位小姐,都恭恭敬敬地称薛老太太一声祖母,唯有他,在外人面上也喊祖母,当着自己家人,就喊奶奶了,听着就有几分别人没有的亲近。
这里面固然有薛老太太偏疼他的原因,可说到底,还是他性子好,惹人疼。
连薛老爷那样威严十足的,对着这个老来子,也一点脾气都拿不出来。
这家里,唯一一个拿得住薛瑜的,竟是脾气最好的钱氏,也好在有她教导着,才没让薛瑜长歪了。
听他这么说,薛老太太道:“瑜哥儿想去,那咱们就都去。”
钱氏却问他:“你可想好了,咱们在哪里看?府中这么多女眷,总不能也如你们这些男子一般,在那河边人挤人肩挨肩,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看吧?”
薛瑜摸摸脑袋,“这个……”
钱氏又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想出法子来了,端午那天咱们一家人都去凑个热闹,若想不出来,那就只能把我们留下,你和表哥们自己去了。”
薛瑜一听家中女眷要被留下,立刻就急了,忙道:“娘,您等等我,我肯定会想出办法的!”
钱氏笑了笑,“好,我们可都指望你了。”
薛瑜觉得肩上责任重大,也不与旁人说笑了,只抿着唇,坐在一旁苦思冥想。
薛老太太见他想得辛苦,不免心疼,对儿媳妇道:“何必为难他,让底下人去想法子就是了。”
薛氏笑道:“娘,我倒觉得嫂子做得好,您呀,就放宽心吧。”
薛老太太便轻哼一声,道:“是不是嫌我老了,多管闲事了?”
薛氏一点也不怕她生气,挽着她的胳膊摇了摇,“您呀,别管瑜哥儿了,多管管我吧,瑜哥儿有他娘疼,我也要娘疼呢。”
“哎呦呦,”
薛老太太一下子就乐了,“这么大年纪了,孙子都有了,还在小辈面前撒娇,也不怕让他们笑话,姑爷,你说是不是?”
林老爷摇摇头,“不会。”
钱氏掩着嘴笑道:“老太太,您别问姑爷了,我看小姑这样子,都是姑爷给惯的。
不管小姑做什么,他都只会说‘不会不会,不敢不敢’!”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乐了,小辈们不敢明着笑,只一个个把脸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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