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谷子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有如此长情的一日,这深山野林里,什么乐子都没有,光一腔热情支撑着他等了大半年。
“老前辈说笑了。”
他从身后抽了把玉扇出来,抚了抚鬓角,确保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好好地呆在原地,随时随地都保持最完美的仪态,才道,“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哪还有什么好看的花花草草。”
“不如老前辈跟我说说,你家那小徒孙可有消息说何时回来?”
勿那道人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将散了的胡子重新编号鞭子,人直接跳到了一旁的歪脖子树上,眼珠子一转,招招手道,“你想知道?”
“想。”
刘谷子老老实实地点头。
“好,若你能将洛离坊混元酒坊的柳绦酒,清垣坊饕餮居的烤酥鹅和四五坊荣如阁的醉花生在一个时辰内淘换来,我便告诉你,我家小徒孙何时回来。”
勿那竖指,又强调了一遍,“记住了,只能你亲自去取。”
“否则,勿那我可是不认的。”
刘谷子满腔子热情无处激发,只得拔腿便跑,御着飞行灵宝倏忽便到了天际,去为心上人的老祖宗天南地北的买东西了。
傅灵佩在与丁一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地干了一架,整整在洞穴内呆了俩月,归来之时,就只见七彩的老祖宗蹲在歪脖子树上,呈望眼欲穿之势。
在回之前,她已经发传讯符,与师尊通过气,是以看到勿那道人虔诚等待,便误以为是为了自己,连忙牵着丁一的手,走到树下,脸上挂起了笑:
“师祖,可是在等我?”
勿那犹自沉浸在左手喝酒右手吃鹅的美梦里,“……在吃鹅。”
说着,还砸吧了下嘴巴。
待说话,立时反应过来,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登时瞪得铜陵大,一只手指着丁一抖了抖,“他是谁?!”
两人一身白衣,俱是人中龙凤,堪堪一站,便将这破败的门楣照出了万丈光彩。
若说登对,那世界上还真找不出比这等赏心悦目的一对出来了。
偏勿那道君表现得跟被负了心似的,丁一莫名地瞥了眼前鹤发老祖宗面上抖动的面皮,忍住几乎到喉口的笑意道,“拜见师祖。
晚辈是——”
“谁是你师祖!”
勿那跳了起来。
歪脖子树震了震,簌簌落下一地的叶子。
傅灵佩无奈,知道这师祖爱演戏的老毛病又犯了,摇头道,“师祖,这是静疏的道侣。”
“道侣?!”
勿那道君犹自不信,指着丁一,嚎了起来,“老小子们,有人上门踢馆,抄家伙哇!”
一音惊起一群……老怪物。
丁一默默地看着呼啦啦齐刷刷一排各自操着家伙的各色天元白袍们,头皮发麻,楞他再如何的脸厚心黑,对着这么一群不知比他都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也还是有点两股战战。
不过,就是干,不能怂。
他暗中给自己鼓了鼓劲,放下牵着傅灵佩的手,上前一步,恭敬地揖了个大礼,“拜见各位老祖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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