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暖地洒在长长的下沙街上,原先荒芜的田地如今已是幢幢高楼,路边的银杏树黄叶已凋尽,而樟树却还是青绿绿的,小区门口遍植的小菊花黄黄红红的,给寒冷的冬季带来了些许暖意。
下午跑建设银行,老太婆进了银行马上又出来了,一脸焦急的样子,或许是办事碰鼻头1,回到车上又开始扎忙头2了。
她从有拉链的塑料袋中拿出一刀纸儿来,纸上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有些字迹已模糊不清。
阿明眼花,很难看清那些数字。
“昨天都看到过的,会到哪里去呢?会到哪里去呢?”
老太婆像吃隔夜螺蛳3似的,不停地自语着。
阿明一问,原来她在找一家单位的银行帐号。
“会不会遗留在店里,忘了拿出来?”
阿明看她眉头皱得高高的,却无法帮上忙。
“不会的。
唉!
老了,真的不中用了。”
老太婆叹着气,就叫阿明先去仓库。
七搬八搬搬了煤气瓶、煤气灶、铁架子等不少杂物到车上去。
那铁架子上有铁丝儿,钩破了阿明的手,还流出些血来。
“陈阿姨,搬这些东西作啥呀?”
阿明有点懊恼。
“女儿要生了,拿回家去,日后自己烧饭要用。”
老太婆摸出张皱巴巴的餐巾纸来给阿明。
“你店里的事那么多,那么烦,女儿做产妇,难道还要你照顾?”
“我不照顾,谁来照顾?”
阿明用纸擦着手,想想老太婆真罪过,就不再言语了。
萧山临江、义蓬那一带,村庄星罗棋布,河流纵横交错,道路四通八达,工业园区厂房林立。
老太婆的记性真是好,指点着路径,跑这家那家厂的。
到了一个焦炭厂,阿明与她吭哧吭哧将毎包约一百三十多斤重的四大包滤布袋拖下车。
这滤布袋一早从仓库里提上车的,老太婆毕竟年纪大了,全靠阿明的力气,而阿明本是个僵伯伯4,力气有限,加上腰不好不敢使力,弄上车后就腰酸背痛了。
那验收是个瘦老头儿,戴着一副眼镜儿,检查后说袋子的绑绳不牢,易断,不能用,全部退货。
不管老太婆如何解释都没用,于是阿明、老太婆和瘦老头儿一起又吭哧吭哧把袋子搬到车上去。
出焦炭厂,已是下午二点半了,阿明不但腰酸,肚子也饿得有点痛兮兮了,路过一家路边店,他便停车,要了一碗15块猪肝面加一。
老太婆一开始也点了一碗13块的三鲜面,马上又不要了,到门口去买了一只烘番薯来吃。
不知老太婆是为了节约,还是中午不吃惯了,阿明看着她瘦得像鸡瓜似的手剥着番薯皮儿吃着,那罪过百辣的样儿忽然联想到自己的姆妈了。
小时候,姆妈就是这样熬吃省用拉扯五个儿子长大的,一直帮阿爸推车卖豆腐到六十九岁。
寒冬腊月,风雪交加,那高高长长的赤山埠坡儿,在漆黑的夜里她是如何一步步上去的,这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
她最开心的日子就是搬到大关去住后与几个老太婆打打麻将,可惜好景不长,冬天受了寒风突发脑溢血走了。
“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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