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开席,也不过是一顿家常便饭,只因为父亲的到来,才显得略微正式了一些,舅舅和父亲都是那种虽然不能说是木讷,但也都是话不多的人,一餐饭下来,从他俩口中蹦出来的最多的词儿就是:吃,使劲吃,别放筷子,好,一直在吃,哥你也吃,嫂子做的菜味道真好,之类的。
舅妈和表姐更几乎是默不作声,偶尔的说上两句,也是让菜让酒。
徐大钧可不管这些,他早就饿了,再说了,到了姥娘和舅舅家,客气个啥劲,放开肚皮吃就完了。
表弟毛秀峰也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又不喝酒,所以开饭没多久,嗯,就是舅舅和父亲的一杯酒还没喝完,他已经吃掉了两个大馒头了。
徐大钧虽也陪着舅舅和父亲装模作样的喝酒,但他是酒饭一起,谁也耽误不了谁,杯中酒喝完了,饭也吃饱了。
他可没功夫陪着两个大男人慢悠悠的喝酒尬聊,所以吃饱喝足之后,他给表弟递了一个眼色,两人便悄悄撤退了。
一会儿吃完饭,母亲还要给姥娘洗头,这个是母亲每次回娘家的保留节目,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想不起他来。
因此,这段时间,嗯,大概也就两个小时的样子,便是徐大钧放飞自我在农家田园的快乐时光。
两人跑出家门之后,先是在小河中扑腾了一会儿,便带着一身的湿漉漉上了山。
从自家种的桃梨树上摘了几个熟透了的果子啃着,便一路攀爬,抵达了第一座山的峰顶,徐大钧举目四顾,青峰叠嶂,层次分明,轻松绿树掩映中,山花烂漫,虫鸣蝉唱,自有一股悠闲惬意。
徐大钧诗兴大发,张口吟道:“买花载酒长安市,争似家山见桃李。”
别说,李清照的这一诗句,放到此时倒也应景的很。
只是可惜,他的家境可比少女时代的李清照差远了,但那股亲近田园,不舍家园的情感却也是极为相似。
不过,随着改革开放进行的如火如荼,城市化进程也是日新月异,再加上环境污染的影响,这种自然清新也会越来越少。
感慨了一番,也不理会表弟看他的奇异目光,两人就在山里来回转悠开了,他们没敢在继续朝第二座山头进发,而是到处踅摸着兔子洞,追赶着山鸡和不知名的鸟雀,在将自己搞得满身脏兮兮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下山了。
就着清澈冰凉的河水痛快的洗了洗,回到家中,就已经到了要再次离开的时候了。
自行车上挂满了比来的时候也不遑多让的各种瓜果菜蔬,以及姥娘专门准备的一筐子鸡蛋,徐大钧一家三口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姥娘和舅舅他们,踏上了返程之路。
路上,徐大钧打破沉默,对父母说道:“爸,妈,我们把姥娘接家来住上一段时间好不好?”
母亲答道:“你姥娘不会来的,一个是她年纪大了,不愿意折腾了,再就是她是舍不得离开那所老房子的。”
徐大钧瞅瞅沉默不语的父亲,再看看母亲,心中明白,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没说,自家条件并不算多好,姥娘来了也不见得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想了想,便也暂时放弃了,没再说话,双腿却是蹬的更急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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