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官说笑了。
詹某年少空读,本是一介俗人,前些年还是跟乐官学到了风雅情趣,才能感受这秋水落霞天各一方的别致。
只是中午刚见过别驾大人,有些麻缠的事情需要找乐观商量,害怕打扰了乐官辗转此地的情绪。”
詹水兴小心地说着话,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显得疲惫。
“岂不闻《诗经·七月》有云,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詹先生所思所思所想之事,也就蕴藏在我们辗转而来的缘由之中。”
逢乐官抬起目光掠过詹水兴看向远处随风舞动的芦苇荡。
詹水兴听得一知半解,也就不想再绕圈子了,于是靠近逢乐官说道:“乐官,有些事情还是我们商量比较好说,依您看,我这天水之围还有狱中兄弟该如何解救。”
逢乐官笑了笑往詹水兴身后走了几步突然提高声调说道:“天水之围,我还以为是蜀军要围了天水郡呢。
仔细想了想,昨天傍晚有折子呈到州府,说是新任天水太守张准破获了隐藏在东村一带的民间邪神组织,等着别驾大人加批再呈州牧大人红批呢,想来此事应该没什么麻烦吧。”
“哎呀,还得是我的乐官大人啊,您这么一说我就通透了,这不就是大人一句话的事么!”
詹水兴松了一口气,明白了那会夏侯晚所说的可以修书一封原来是此般含义。
“至于你的兄弟,你不就只有詹恩贵一个不好色的兄弟吗!”
逢乐官扭头看向詹水兴。
詹水兴听得一知半解也慌忙抬头去看逢乐官,可那眸子却恰好对上逢乐官身后绚烂的夕阳,一时间万丈光芒倾倒进眼眶里,他心里猛地一沉再也看不清逢乐官的笑靥。
詹水兴心里明白了,逢乐官的意思是那两位兄弟只能保一位,你自己挑一个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詹水兴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是……是只有一位亲生兄弟!”
“那就好办了,焦三儿的命有人偿了,你去找长安太守送他一份结案大礼,他或许还要赏赐你呢!”
逢乐官笑得灿烂,眼神里丝毫不掩饰看热闹的情绪。
“呵,如此甚好……甚好!”
詹水兴陪着笑脸,言语间满是尴尬。
逢乐官回头看了詹水兴一眼,转身昂起头颅扬起嘴角迈着步子朝那芦苇荡走去,此刻晚风凭地起,空气中掺杂着凉丝丝的气息,像是出水芙蓉的少女用冰肌玉肤抚摸他的脸庞,让他心情舒畅。
詹水兴虽然伤神但也不能愣在原地不动呀,就一脚拖沓着一脚跟在逢乐官身后。
待靠近那芦苇荡近旁,逢乐官突然翻手从腰间抽出来一把软鞭剑,用力朝那杂草深处甩了进去,那杂草中随即传来一声呜呼,紧接着鲜血迸射,像是一朵灿烂的红色烟花喷洒在黄绸似的秋水净空之上,妖艳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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