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延生这才放心离开。
曾家的宅子比起纪府来,自然要小的多,就连曾榕的宅子,只怕连纪宝璟的一半都不到,三间正房,旁边带着两间,围成一座小院儿,门口的月亮门瞧着像是新砌的,墙面也像是新粉的,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新。
院子里居然还搭了葡萄架子,此时大串紫色滚圆的葡萄,挂在藤蔓上,散发这一股诱人的香甜。
纪清晨一瞧见登时觉得亲切极了,前世江南的家中,她的院子里也有这么一个葡萄架子,每次到了七八月份的时候,葡萄的清香便会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咱们来的真是凑巧了,葡萄都在熟了,”
曾榕看着地面前的葡萄架。
于是两人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和石墩上,丫鬟站在搬来的架子上,摘下一串又一串的葡萄。
曾榕叫她们先洗了两串送过来,而其他丫鬟则是继续摘葡萄,准备送给曾家的其他主子。
曾李氏正在正房里制定菜单,两个女儿都在她身边,母女三人正说话时,便听到丫鬟进来禀报:“太太,大姑奶奶派人送了葡萄过来。”
寻常称呼曾榕为大姑娘,如今乍然一句大姑奶奶,倒是叫曾柳和曾桃两姐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曾李氏立即道:“赶紧叫进来吧。”
曾李氏瞧着那篮子里的紫葡萄,登时笑道:“榕榕也真是的,这刚一回来,就送了东西过来。
正巧我这里有五香斋里的糕点,虽不是什么精贵东西,只是七姑娘是真定人,没吃过咱们保定的特色小吃。”
于是曾李氏又叫人把五香斋的糕点包好,叫丫鬟带了回去。
等人走后,曾柳当即便不悦道:“娘,您不是说那院子要给我住的,我不管,这回等她走了。
您一定叫我搬进去。”
“好歹也等她三朝回门之后吧,以后她一年能回来几日,那院子还不就是你的,”
曾李氏拍了拍女儿的手,便叫丫鬟把葡萄端下去洗了。
曾柳这才算满意,不过她又忿忿不平道:“那个纪家来的小丫头,有什么了不得。
连一声外祖母都不晓得叫,娘你还巴巴地送糕点过去。
哼,真是便宜了她。”
倒是一旁的曾桃,突然插嘴道:“二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正经地外祖家可是靖王府。
哪里是咱们家能比得上的,她就是不叫,我瞧着大姐夫也没教训她。”
“你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个威风啊,”
曾柳虽然心里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可是此时听到这话却还是不乐意,当即便伸手去点曾桃的额头。
曾李氏在一旁瞧着她们闹腾,等两人消停了,才说道:“那不过就是个小丫头,我难道还和她一般见识不成。”
可曾桃却兴奋地说道:“娘,姐姐,你们可瞧见她脖子上带着的那个金镶玉璎珞项圈,那么一块玉,我方才瞧了半晌,好像是羊脂白玉呢。”
“不是吧?”
曾柳狐疑地说,羊脂白玉那等精贵的东西,岂会就这么被一个小孩子戴在身上啊。
曾桃一哼,也是对曾柳怀疑自个的不满,“别说她了,就是咱们大姐,你瞧瞧这次回来,打扮地这般富贵,头上的带着的凤钗上镶着的红宝石,那可是鸽子血的啊。
就那么一颗就该有好几百两银子了。”
这次别说曾柳,就是曾李氏都大吃一惊。
曾柳连忙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曾桃见她们脸上的惊讶,登时有些得意,便说:“我寻常和萍儿一处玩,她家就是开首饰铺子的,所以也时常会和我说这些。”
萍儿是保定城中富商的女儿,与曾桃是手帕交。
曾柳一向自视甚高,寻常只爱读书写字,倒是十足的才女姿态。
而曾桃则偏偏就喜欢这些阿堵物,恨不得金饰越重越好,宝石越大越好。
只可惜曾士伦做官平常,家里人口又不少,也只能是勉强撑着场面而已。
这还幸亏有曾李氏的精打细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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