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顾怔了怔,抬头朝她抿嘴一笑,笑意泫然犹如灿烂冰雪,和着背后红梅花绚烂至极的色泽,仿佛能够直击人心,砰然心动。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娘子,”
绨儿她抱着着一大捧红梅回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额头渗着汗意。
“奴婢摘的梅花够多吧?”
阿顾从她捧着的手中抽了一枝开的最好的红梅,擎在手中,瞧着梅花在枝头绽放的精神,笑着赞道,“果然不错。”
“娘子,”
绢儿不依道,“奴婢也不比绨儿差。”
阿顾笑道,“你也很好。”
绢儿这才方转嗔作喜,笑着拢着怀中抱着的红梅,“这些红梅可真漂亮,待会儿回去插了瓶放在西次间和娘子的书房里,一定很好看。”
阿顾身边一片欢声笑语,她坐在轮舆上,抬头看着满目的梅花声色,只觉得空气清朗,自己的心情也被空气中漠漠浮动的清冽梅花香滤过的清明而干净。
她看了看天色,笑着道,“时候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可能要下雪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绢儿和绨儿闻言都正了脸色,道,“娘子说的是。”
一行人急急返回於飞阁,天色变的极快,才走了一半,雪花便飘了下来,开始只是零零星星的一两朵,不到片刻,便大了起来,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如同鹅毛。
绨儿将大氅的风帽给阿顾戴起,急急道道,“咱们快些赶回去。”
“不成,”
绣春沉声道,“娘子底子弱,这么淋一路雪回去,打湿了衣裳,只怕晚上就会病了,还是找个地方暂且避一避吧。”
“西海池边上有一座渌山亭,”
绢儿道,“咱们可以去避一避风雪,等到雪小了咱们再回去。”
绣春推着阿顾的轮舆往西走,“那就去渌山亭吧。”
几个人急急的往渌山亭赶,因着雪大风急,走的急了些,直到离渌山亭只剩下十几丈远,才抬头张望,见得风雪之中,亭中绰约有一个人影,不由都愣了一愣。
阿顾抬头向渌山亭张望,天上的雪花像密密的珠子一样的落下来,渌山亭的六角攒尖亭顶,已经被雪色覆盖了薄薄的一层,亭中石桌旁红泥小炉中火焰明亮炙人,一人身披蓑衣负手而立。
背影看起来似乎有几分寂寥之意。
“什么人这个时候在这儿?”
绨儿搭着凉棚,透过密集的风雪张望着,轻轻道。
阿顾瞧着这背影却觉得有几分像是姬泽。
怎么可能?
她垂下眸,自嘲一笑,
在这漫天风雪的日子,年轻的皇帝怎么会独自一人身披蓑衣立于这偏远的山亭?
“娘子,”
绣春轻轻唤道,声音中有问询之意。
阿顾微微犹豫了一会儿,想来便算此人真是姬泽,他独身一人在此地,想来也不希望被人打扰,便吩咐道,“咱们回去吧。”
“也好。”
绣春推转轮舆。
绢儿微微惊呼,“那边有人过来了。”
阿顾回过头,远远的见着一名朱袍宦者从渌山亭方向冒风雪而来,行到阿顾近前,对着阿顾拜了一拜,笑道,“奴婢陈孝,奉圣人命请顾娘子过去。”
阿顾按住了风帽,回头吩咐道,“绣春,你带她们先寻个地方避一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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