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人见主人要走,自然也都策马跟了上来。
晚晴忙又策马追上车贤,在马上高声吼道:“我帮你去追大姑娘,你叫你家的家丁都在此等着。”
车贤皱眉片刻,勒止了马问道:“为何?”
晚晴压低声音道:“虽我不知你是怎样跟家下人们说的。
但你家大姑娘是跟个成年男子走了,她还未嫁,眼看到了说亲的年级,声誉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下人们嘴长,便是救回来大姑娘,叫他们一通说,大姑娘的声誉就毁了。”
车贤岂能不知这些。
但是命比声誉重要,没了声誉他可以养女儿一辈子。
可若命没了,他就那一根独苗,余生怎过?
因不知晚晴根底,车贤也不多言,抱拳一礼扯起缰绳就要走。
晚晴自然知道车贤是有些小瞧了她,不肯信她。
她这些年,除了坐小月子的那一个月之外,未曾缀过练武,此时一根九节鞭已是用的炉火纯青。
此时也不多言,只将九节鞭自腰中抽出,策马追上车贤远远甩鞭如游蛇出,随即策马到他身边而收鞭,那软鞭与钢锋相卡环扣着车贤的脖子,一用劲便将他整个脑袋拉到了自己怀中。
“叫他们在此等着,我帮你去寻大姑娘。
若我一人对付不得,你再叫他们帮我,怎么样?”
晚晴问道。
车贤有些呆滞,又叫一个妇人将自己脑袋拿索拴了,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缓缓点了点头道:“就照夫人说的。”
吩咐众家丁在此等着,车贤与晚晴俩人一路策马狂奔。
路上虽偶尔有行人,但晚晴全然未找到那穿绸衣的年轻人。
她跑了许久,在一处山路边勒马停下,回头抚着额头汗珠对奔马而来的车贤喊道:“里正大人,这般追只怕是追不着的。
或者那人带着你家大姑娘根本没往青河县里去,而是顺岔路拐到了深山中,咱们往县城不是白跑一趟么?”
车贤勒止了马道:“我如今本在秦州城做个漕司,前些日子清河县老县公卸任,新县公继任,两厢交接,因我于清河县比较熟悉,知州大人便派我往清河县,要叫我在县中辅他些日子。
前些日子也不知是谁竟放出风来,说我在清河县犯了法事叫知县拿下了大狱。
你是知道的,我车集府中唯有一个老母并一个幼女,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或者因此言叫人惑之,莲儿心急之下听信人言,今日清早也未与老母打招呼,一路便要跟着那人往清河县去解救我。
我恰今日回乡,一听之下便知是被拐了,这才一路急急往清河县寻来。”
漕司,管的是一州之中的钱粮及转运等事。
既车贤能做到漕司,显然也是弃商从官了。
说起来,他应当还是乘了平王回京的春风,或者也有伏青山从中出过些力。
否则,商官天泥之别,里正那等小差或者可以兼任,州县一级的官员,没有科举的门槛是不可能做到的。
晚晴边听边摇头道:“漕司大人,若果真如你所说,你便在清河县为任,贼人怎么可能将大姑娘带到县里去自投罗网。
若我猜的没错,她是叫人拐到别处去了。
咱们如今不能往县里去,您还是想一想,您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咱们回去再打问细些,先找出那男子是谁再说。
否则,如此只怕难找。”
车贤策马走近晚晴,并望站了才侧首道:“当年为了能免些田粮税,一清河县的人都叫我得罪了。
人人都当我是个恶吏,说起得罪人来,我得罪的太多竟挑不出个重点来。”
晚晴亦是沉眉思忖着,过了片刻,她忽而忆起一事来,遂问车贤:“如今咱们这地方信奉白莲教的人可多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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