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么偏门的东西,易迟又凭什么会?
此刻,无论是上方还是下方,所有人都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这易迟,真是从小土村里冒出来的十八岁村姑?
该不会其实是绝崖偷偷培养的弟子吧?
而此刻,胖少年只晕晕乎乎地感觉,他好像踩到狗屎运了。
他出身不好,今天之前连自己什么灵根都不知道。
小时候在酒楼当童工跑堂,主管上茅房让他递纸,他无意间看见了那本只剩半本的卦修功法,第一次有功法,他没管那么多,兴高采烈地练了起来。
靠着似是而非的卦算跌跌撞撞,受尽白眼,但他只感激卦算让他偶尔走运,喂饱肚子。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手中的卦。
直至今日,虽然体内灵力被抽空,筋脉隐隐作痛,但他无比高兴。
晕倒前望着易迟背光的皎白身影,他脑中忽然回想起比赛前周围人说的四个字——
否极泰来。
裁判习惯性指着地上焦黑的六指少年问易迟,“这人您要不?”
不知不觉就用上了敬称。
易迟点了点头,这少年的枪法其实很不错,是有自己的意志在的。
一边的沐声终于回过神,他屈辱地爬起来,涨红脖子歇斯底里,眼中尽是怨恨。
“就算靠这些歪门邪道赢了又如何?别做梦了!
他是不会去的!”
易迟没准备搭理他,抬步就走,经过六指少年时,忽被拽住。
她身形顿住,低头看去。
本应昏迷的六指少年挣扎转醒,他虚弱地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一手紧紧抓着她,染黑了月牙衣摆,名贵金丝云纹。
脸与头发均是枯焦之色,清正的眸光被晦暗的痛苦吞噬,他看见自己污浊的手抓脏了易迟白净的衣裳,缩了缩手。
声音断断续续的,嘶哑但坚定,“多谢……您的手下留情,但,我不去绝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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