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俞,”
她有个问题,“你不是说,在成为你女朋友之前,你不会满足我所有要求?怎么我提什么要求你都顺着我?”
陈迟俞在找诗的空隙抬眸望了她一眼,“难道你接近我,就为了让我给你做做饭念念诗?”
“对啊。”
她逗他。
“少来。”
逗他一下就很开心,周望舒埋在被窝,沉沉笑声从胸腔里传出,要不是她脸色苍白,嘴唇也烧得干裂,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个高烧快39度的病人。
“你把眼睛闭上,”
陈迟俞说,“我开始念了。”
他找到了一本名叫《一封情书》的诗集,里面包含了五百二十首作者为她所爱之人写的情诗,作者还叫阿月。
念阿月写的诗给月亮听,挺合适。
周望舒乖乖闭上眼,“你念吧。”
“当你说起一棵树,
三两语之际,
我心底已生出整片茂林。”
他声音放得很轻,像低语。
语气是温柔的,平稳的。
多神奇,他才刚念了一首诗,周望舒便觉得头没那么疼了,仿佛连痛觉神经都沉浸在他沉缓如大提琴般的声音里。
他声音是真的好听,即便不带什么感情念这些情诗也让人无比动容。
每当他嗓子里发出一个音节,她的心便跟着跳一下,不重,很轻很轻。
让他念诗哄她睡觉真的是个很好的决定,他的声音就是一副最好的良药,她应该可以睡着了,但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想看他为她念诗的样子。
第一眼,她看的是他的耳朵。
他耳尖又红了。
她眼底浮出笑意。
她就知道,他耳朵会红,即便他的声线听着没有一丝紧张与慌乱。
这人呐,是真的够纯情,但又够强大,不会让人因为他的纯情而小看他,觉得他好骗。
他一点儿都不好骗。
都说智者不入爱河,遇爱难做智者,而他始终是智者,连冲动时都是清醒的。
她不由得想,如果她不是蓄意接近,而是认认真真地和他谈场恋爱,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闭上眼,在他始终温柔低沉的嗓音里沉沉睡去。
和往常一样,睡着后她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听到她哼哼,陈迟俞还以为她是不舒服,遂轻声问:“还难受?”
她没回答,嘴里又哼唧一声,跟只猫似的。
陈迟俞轻笑,知道她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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