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从不参加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对此只是一笑带过,没有吭声。
“应该是二叔家要多个人了吧?”
江劭庭望向一旁走神的男人。
陆初霁被江城喊过来坐在旁边,他并不同意和江家的结亲,刚开始父亲还愿意听他说两句,后面不知怎么了,就好像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全世界都默认他是江城的女婿。
他讨厌江月晚那种骄矜又脾气大的女人。
“说来你和初霁应该认识。”
江城看出来了陆初霁不在状态,不满地横了一眼。
陆初霁察觉到这是给他补救的机会,连忙回答:“是,我们前不久见过几次。”
“前不久?”
江劭庭攒着眉,好似忘记了这回事,半晌后才续上话,“是紫颂庄园碰到你和女朋友的那次?”
他弯了弯眸,眼底笑意分明,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一样悠闲惬意。
等了一会没有人说话,他礼貌朝面色铁青的叔叔道别:“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不奉陪了。”
林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果然,论笑里藏刀这方面,没有人比得上自家老板。
等到人走远,江城阴着脸将水晶杯“哐当”
扣在桌上,半威胁道:“陆正涛向我保证的可不是这样,你最好赶紧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看重陆家正是因为好掌控,陆正涛庸碌无为,却在晚年生出想跟陆正泽争一争的想法,陆正泽可是江劭庭的左膀右臂。
婚事多少有点利益指向,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自己女儿未来的丈夫敢当着他的面拈花惹草,传出去他都觉得丢脸。
“别让我提醒第二次。”
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打量,令陆初霁感觉像个被呵斥的看家狗,低着脑袋应了句:“好的,江叔。”
——
江闻笛在医院住了好几天,由于右腿打着石膏行动不便,期间一直是温桐在照顾,眼瞅着这两天有好转的迹象,她下楼去买江闻笛念叨了一上午的芋泥千层。
结账时扫到玻璃柜里的芒果蛋糕,不由自主想到了前几天晚上和林秘书的聊天。
温桐说请他吃甜点正是因为有次恰好在甜品店碰到,她当时还觉得有点好笑,这样一个一板一眼的人竟然爱吃芒果派。
也不知道后面他为什么不回复了。
提上袋子,温桐买了盒炒饭回医院。
“哎呀,妈,我都说了是因为下楼的时候光顾着着打游戏崴了一下,哪来的危险分子啊,这是在国内!”
江闻笛的声音她在最边上那间病房都能听得见,之前护士好几次进来委婉提醒医院禁止喧哗,温桐进房的时候她正四脚八叉平躺着。
“阿姨的电话?”
她将甜点的外包装拆开递到对方手里。
江闻笛和父母的关系是她可望不可即的。
第一次看见室友和妈妈视频的时候,温桐就已经知道有些东西她永远也不会拥有。
室友妈妈会关心她和同学的友谊,会担心她吃不惯食堂,会害怕她想家。
江闻笛的父母也是这样,即便她过得很好,他们也还是觉得她会有很多烦恼。
而她已经没有家了,那个家对她而言是暴力,是流血,是棍棒落下来的疼痛,是得不到的金黄色面包,也是在工厂里叠一个包装挣的五分钱。
“对呀,我妈不知道从哪看的新闻,说我们这边最近有危险分子出没,让我在医院呆着别出去。”
江闻笛咬开芋泥,眉梢跟着扬了起来,“我感觉她最近神神叨叨的。”
温桐抽出两张纸给她擦嘴,“阿姨也是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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