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噢,天哪,我想我正在失去我的儿子。
他的牙齿突然猛地咬了下来,把她伸进去的手指和他自己已经碎裂、起泡的嘴唇都咬出了血。
鲜血淌满了他的下巴。
但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泰德的脚开始在品托车的地板垫上在跳了起来。
她绝望地拼命去够他的舌尖。
她够着了可是它又从她的手指间滑脱了。
(那只狗那只混帐王八蛋的狗全是它造的孽混蛋狗混蛋遭天谴的下十八层地狱的狗我要杀了你我对天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你!
)
泰德的牙齿又向她的手指咬了下来,但她又一次抓住了他的舌头,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她把她的指甲插进了舌头尖上海绵状的东西,插透了进去,用力把它往外拉,就像一个妇女在拉下一块遮阳窗帘;与此同时她把另一只手放在他下巴下面,把他的头向后推去,这样就造出尽了可能最大的通气道来。
泰德又开始大口喘气了——他发出了刺耳的嘎嘎声,就像患有肺气肿病的老头子的呼吸声。
他又开始喘气了!
她使劲抽他耳光,她不知道还能做些别的什么,所以她抽他的耳光。
泰德发出了最后一声长长的撕心裂肺的喘气声,接下来他的呼吸成了快速的小喘气。
多娜自己也是气喘吁吁。
一阵一阵地的眩晕像浪潮一样涌上了她的头。
她已经不知怎么扭了她的那条伤腿,她可以感觉得到新流出来的血的温暖和湿润。
“泰德,”
她吸进一大口气,尖声叫道“泰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点了点头,只是轻轻地点了一点,眼睛仍然闭着。
“放松,尽可能地放松。
你要全身放松。”
“想要回家妈咪恶魔”
“嘘——泰德儿,别说话,别想那些恶魔。
照我说的做。”
“恶魔的话”
已经掉到地板上,她把这张黄纸捡了起来,放到他手里。
泰德就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它。
“现在把注意力集中到呼吸上,慢慢地,有规律地呼吸,泰德。
这么做才能恢复过来。
慢慢地,有规律地呼吸。”
她的目光越过他瞥了出去,她又一次看见了那根破裂的球棒,它的把子上缠绕着摩擦带,躺在车道右侧那高高的杂草丛中。
“完全放松,泰德地,试试看,你能做到吗?”
泰德微微点了点头,仍然没有睁眼。
“只要再等一小会儿了,亲爱的,我向你保证,我向你保证。”
外面,天越来越亮了,天已经热了起来。
小汽车里的温度开始上升。
七十九
维克回到家时是五点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