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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心很静,做这些全无头绪的事情也不会烦躁,抽空看看都已经积累了不少。
倒是迟扬有时候看不下去,觉得他一坐一下午实在太折磨自己,还会找点儿话题来逗他。
于是两个人的日常对话就变成了:“走,出来一下。”
“?”
“陪我抽根烟……”
“自己去吧,我在忙。”
“就一会儿,很快,十分钟?”
“不了。”
“哥哥……”
“快去吧,要上课了,听话。”
而何弈很能掌握与他交流的精髓,核心在于在他假意撒娇的时候抬起头,用一种处变不惊、平静而隐隐有些戏谑的眼神看着他,语气极尽冷淡敷衍,说出来的话又似乎很有耐心。
或者在他黏黏糊糊叫哥哥,甚至上手来拉的时候,用更为委屈示弱的语气说一句,可我还有很多作业,晚上就要交了。
结果往往是迟扬无话可说,又坐回原位继续趴下来盯着他看,聊以丰富自己无趣的混吃等死生活——尽管他并不相信何弈能把作业拖到来不及交,但被那种眼神看上片刻,甚至不用何弈自己说话,他就缴械投降了。
行吧,他不相信哪个男人被心上人这么盯着看,眼神委委屈屈,仿佛因为他面临了天大的犹豫抉择——还能不心软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何弈有哪里变了——又进步了,越来越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真是教什么学什么,举一反三,青出于蓝。
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默默想着,不能打扰自家好学生写作业,只好退而求其次,随手捞过一本何弈的笔记,还要明知故问地拿气声一句,给看吗。
第一节晚自习的最后几分钟,安静也称不上安静,教室里只剩下十几个住校生,空位间隐隐漂浮着沉闷的躁动。
以往这时候何弈会坐到讲台上去管理秩序,然而原本就是走个形式的职责,前两天被某位撒娇不让走的同桌一缠,他就索日不上去了。
不仅不去,还带头窃窃私语。
“要看什么,”
何弈扫了一眼,迟疑道,“物理的,你可能……”
看不懂。
“怎么,不让看?”
迟扬似乎达到了目的,冲他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悄悄话似的用气声说,“回去亲一口就还给你。”
“……你看吧,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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