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出了集镇,往无量山而行,走得半路,腹中有些饥饿,便掏出一块干粮边走边吃。
干粮颇硬,他又不及打些清水,一时有些吃不下去,正想着收起来时,忽见前面站着一人,一声朗笑中手臂一扬,一件东西朝着自己面门打了过来,他心中一动,伸手接过,见正是一个水囊,抬头一看,约十余步处,关雄正一脸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方勉一愣,便听关雄在那喊道:“我这里有酒有肉,兄弟可愿与我小酌一番?”
方勉闻言笑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道:“既然如此,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在道旁围着一块青石坐下,关雄打开随身行囊,从中拿出一壶酒、两个杯子外加一只烧鸡。
他将酒杯摆好,将酒倒满,道了声请。
二人端起酒杯一仰而尽,方勉这才问道:“兄台专程在半路等我,定有事情,不知是何事?”
关雄摆了摆手,道:“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某姓关,单名一个雄字,兄弟直呼大名即可。”
方勉拱了拱手:“原来是关兄。
小弟姓方名勉,见过关兄。”
关雄将酒杯斟满,说道:“方兄弟可是要去无量山?”
方勉一愣,问道:“关兄何以知道小弟去向?”
关雄哈哈一笑,伸手扯下一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吃得满嘴流油,这才道:“这条路乃是前往无量山的必经之路,我见方兄弟剑法不俗,况且此时离剑盟大会时日将近,便想着来这里等上一等,果然被我等到。”
说着哈哈大笑,满脸得意。
方勉笑了笑,问道:“既然被关兄等到了,想必定有什么事情,关兄不妨直说。”
关雄也不卖关子,索性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久闻剑盟大会名声,各路人士聚集,高手众多,其中不妨一些江湖中的绝顶高手。
不瞒兄弟,关某乃是一个武痴,平生最爱与人切磋,此等大事,岂有不去之理,只是没个同伴,如今见了兄弟,正好结伴而行,一路上彼此也有个照应,你说是与不是?”
方勉一愣,问道:“关兄有官职在身,平日里缉盗繁忙,如今与我一同去无量山,一旦上官找你,如何瞒的下去?”
关雄嗤笑一声,吐掉口中鸡骨,将手在身上擦了几下,满脸不在乎说道:“此等差事,关某早就不想干了,不如浪迹江湖,以武会友,岂不人生一大美事。”
方勉闻言一脸钦佩,拱手说道:“关兄如此洒脱,小弟佩服。”
二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聊一些武学心得,聊得兴起时还站起来比划几招。
眼见得日头渐移正中,二人酒足饭饱,便欲上路。
关雄从道旁林子里牵出两匹青骢马来,那马遍体油毛,身高八尺,时而昂长嘶,四蹄不断刨着地,显得雄俊异常。
二人一人一骑共同上路,这马虽不如驿马一般能够日行千里,但也比一般的马匹要强上一倍有余,两匹马载着二人不断奔驰,眼见着离无量山越来越近。
一日二人到了一处小镇,此地离无量山已不远,若是骑上马奔驰,一日一夜便可到达。
二人自从那日出后连日奔驰,早已身心疲乏,眼见离无量山已经不远,索性在此停了下来,一来洗洗风尘,二来也可以让马休息休息。
二人入了集镇,见镇中佩戴刀剑的江湖人士已然多了起来,经常有人在路上走着,现对面走来的正是自己的生死仇敌,二话不说,拔出兵刃就开始恶斗,二人一路走来,见过颇多这种恶斗,方勉感慨道:“这些人在这里厮杀,胜者固然可喜,可若是败者再邀帮手,胜者成了败者,如此循环反复,不知要斗到何时才能罢休,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何不找一酒楼携手坐下,喝上一杯酒,谈论武学,冰释前嫌,岂不美事一桩?”
关雄嗤笑一声,道:“方兄弟倒是菩萨心肠,可惜江湖中人的想法不同,今日你侥幸胜了我,明日我定要讨回场子,所谓携手坐下、冰释前嫌,恕我直言,关某这辈子还没见过。”
方勉虽然知他所说实情,只是心中不喜,默然无声。
二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方勉注意到客栈中皆是一些凶神恶煞的江湖中人,普通行商反倒不多。
关雄谓方勉道:“剑盟大会将近,此间人士皆是前往瞻仰大会,你我到时随他们同去,也好见识一下各路英豪风采。”
方勉将关雄拉在一旁,从包裹中抽出一件物事与他看了,原来正是当日下山之时辛无名所赠请柬。
关雄见之大喜,急忙问道:“方兄弟如何有这东西?”
方勉将事情说了,关雄又道:“原来如此,如今我们凭这请柬,自然也可入内坐一席位,到时或可与那些前辈高人亲近一番,如能承蒙指点两招,你我一生受用不尽。”
方勉听其这么一说,自然也是心生欢喜,二人在大堂坐下,叫了酒菜,就此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