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认清现实,反问,“屋里躺的这位,应该不是您的母亲吧?”
“一具尸体而已,花钱就能买。”
秦禾了然:“就为了引我过来?”
男人不置可否:“你应该知道我冲什么来。”
秦禾笑了:“这话说得,我上哪儿知道去?”
男人目光如炬,就这么直直盯住她。
秦禾很想摊个手,可惜手脚都被操控了,她没这个自由发挥的空间,只能嘴上说:“我就一开殡葬用品店的,这年头生意不好做,逼得去殡仪馆谋份差事,你若是图财,我肯定没钱。”
男人上下打量她,毫不客气:“我看你这副寒酸样儿,也不可能有钱。”
秦禾:“……”
她哪里寒酸了?!
秦禾打量回去,你也不见得阔绰!
但她没诋毁对方,毕竟素质在那,互相嘲讽谁比谁穷酸就没意思了。
“既然不是图财,袁先生请我来,有何贵干?”
此刻听见车鸣声,响在不远处,急促地连按几声喇叭。
“不是我请……”
听见喇叭的催促声,男人说着,手指律动起来。
秦禾只觉得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前奔,以某种风驰电掣的速度,冲向一根撑住房梁的石柱,然后让她用尽全身力气,拿头撞墙。
妈的!
没完了!
当她铁头呢!
秦禾耐心告罄,不玩儿了,再配合下去就得头破血流。
千钧一发之际,秦禾陡然刹住步子,侧过头,目光凌厉地刺向男人。
后者一愣,显然始料未及,手指头一抖。
原本应该被他操控的那只手,竟没能顺从地抹了脖子,而是朝他掷出手术刀,直劈向身前的皮影。
男人瞠目,连连倒退,他根本来不及闪避,手术刀已经飞至眼前,他双手一搂,将皮影护入怀中,飞来的手术刀则插进他的手臂里。
男人吃痛,更多的却是惊震:“怎么可能……你明明……”
明明被他操控了!
秦禾嘴角一勾,本来还想装装样子套个话,谁知遇到一个神经病,动不动就要她割腕抹脖子撞墙,一点都不心平气和,谁受得了。
“就这点儿能耐吗?”
秦禾摊牌了,拧动一圈僵硬的脖子,往外迈,“功力不到家啊。”
本来计划把人撞晕了扔后备箱拖走,不料出了纰漏,男人几乎还没能接受现实,他明明吊住了对方的影子,并且划破其下颌,血珠滴进影子里,应该万无一失。
然而对方却不费吹飞之力,就摆脱了傀影术的控制。
再看地上的影子,本该吊着它的丝线尽数绷断。
男人只慌了片刻,很快镇定下来,忍着剧痛抽掉手术刀,捂了一手血,他已撤到院墙外,手指曲起,缠绕的丝线蓦地绷紧,身前的皮影站立而起。
秦禾前脚刚迈过门槛,便感觉到一股阴风窜起,卷至脚后跟。
她闻见檀香的味道,糅杂着一股子死气,秦禾下意识偏头,侧身,棺材中隐约浮起一层灰白的人形轮廓。
几根暗影一样透明的丝线从屋脊之上悬下来,一左一右吊住了那个虚幻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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