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
张美珍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卫生间后面传来,“怕你下毒,吃完穿肠烂肚!”
“别忙,别忙。”
老杨大爷摆摆手,余光瞥见了甘卿收拾好的行李,认出了那个包——她背着这行李来的时候,还是自己让喻兰川帮的忙。
扶着拐杖,老杨大爷打量着甘卿,问她:“你就是当年……卫骁带来的那个小孩,是不是?”
甘卿笑了一下。
“唉,认不出来了,”
老杨大爷伸手一比划,“当年才这么高,你师父……”
“前师父,死好多年了。”
甘卿慢条斯理地打断他,给他倒了杯水,“您先坐,我饭还没做完,下午约了中介看房,一会得走了。”
老杨大爷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昨天医院太乱,都没来得及向你道谢。”
甘卿一笑:“不……”
“不光是昨天夜里的事,后半夜小川给我打了半宿电话。
我才知道以前好多事能顺利解决,都是因为你出手。”
老杨大爷顶着一副厚重的黑眼圈,证明这个“半宿”
是实际数据,不是修辞方式,“要不然,光是绑架,闫皓那小子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前些日子他们几个被行脚帮围住,要是没有你解围,恐怕也难全须全尾地回来,这半年,那些能捅娄子的后辈们没少给你添麻烦,这声谢你当得起。”
喻兰川一早就上班走了,1003的厨房窗户冲着楼道,甘卿做早饭的时候,感觉他在窗外站了好一会。
昨天奔波到那么远的地方,回来还到处打电话。
是……一宿没睡么?
甘卿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是个喜欢溜墙角的人,虽然不至于像楼下的“燕子”
一样怕别人的眼神,却也不太习惯被人关注,如果有人专门为了她做什么,哪怕只是举手之劳,她也会有点如芒在背的感觉。
“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杨大爷说,“以你的年纪,大概也没见过你师祖几面,我虽然不知道你们门派内部出了什么事,但……春兄要是泉下有知,应该是颇为欣慰的。
闫皓千里迢迢地从南边过来,投奔我们,小川新房没装修好,暂时住过来,东升为着孩子上学,走了十年,又带一家老小回一百一,你也机缘巧合地住在了美珍这,这不是冥冥中自有天命么?我有生之年能重见五绝聚齐,也算是三生有幸。
姑娘啊,你走了,五绝可就有缺憾了。”
甘卿低头笑了笑:“快一百年了,凑这种数没意思。
杨帮主,昨天您听见了吧?我只是个师门叛逆。
您都不问问我做了什么吗?”
“该知道的,总有一天会知道,不到时候的,强行打听一点,可能也只是管中窥豹。”
老杨大爷不在意她疏离里带着刺的态度,只是说,“小川那么个性情,为你打了一宿电话,美珍也出面留你,我这老眼昏花的人,还要跟他们比眼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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