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多富裕的爱,多周全的保护,才能这样养大一个人才能留住这种不谙世事的,玻璃罐子里的笑。
一年复一年,他不敢推门,不敢靠近。
他嫉妒她。
嫉妒得快要疯。
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
直到他终于积攒到足够的勇气,才敢走过去,在梦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手指碰到门的瞬间,一刹那天崩地裂,周遭景色迅凋零。
他不知怎么,就又走回到自己家门前。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站在门口,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住,只能听见水滴流动的声音。
一滴一滴地,积蓄起来,慢慢流到他的脚边。
过了很久,他迟钝地低下头。
铺天盖地的血雾里,看见触目惊心的红。
“!”
汗从额角滚落,靳余生深深地皱起眉。
迷迷糊糊间,半梦半醒,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枕头下。
什么都没摸到。
心里一惊,他猛地睁开眼。
胸口剧烈起伏,室内一片沉寂。
清晨出了太阳,窗下光影游移,水洗过的阳光薄而脆,鸟儿在枝头啁啾不停。
仿佛劫后余生,他大口大口地呼吸。
平复情绪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枕头。
在周老师家。
他微微闭眼,将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去。
抬头看看表,刚刚七点半。
靳余生想了想,起身穿衣洗漱。
走进院子,周有恒也刚刚起床,正在院子里晨练。
见他走过来,周有恒飞快地抢话:“醒了?再等一会儿,早饭马上好了,不吃不让走,敢走就绝交。”
靳余生:“”
他默默把原本要做的道别咽回去。
院中清净,靳余生站了一会儿。
耳畔鸟儿啁啾,他微微凝神,听见巷子外遥远的鸣笛声,和若有似无的扣门声?
他疑惑地望向周有恒。
周有恒下巴一抬:“我也听见了,你没有出幻觉。”
“”
“敲了快有十分钟了,”
周有恒很淡定,“估计小梅没听见,你去开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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