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一双琥珀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因为染了眼泪而显得略微笨重,却是尤为的惹人怜爱。
她不知道南景深这么问的意思,犹豫过后,点了点头。
南景深定定的看住她,轮廓分明的面庞越是没有表情,越显得高深莫测。
他就这么看着她足足有一分钟,才起身,坐到她身旁去,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捏着她的下颚,让她转过脸来面对着她,然后,他轻轻的,很温柔的,在擦她脸上的眼泪。
“意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至亲爱人,永远不要对陌生人心软,你的心软,才是他人胡作非为的凭仗,懂不懂?”
她迷茫的听着,望进他黑眸深处,那里的光怪陆离不是她能看懂的。
“你学不来那股狠劲,我不勉强你,但起码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别人求你两句你就心软,如果这次你成功说动了我,下一次,苏经理还会以同样的方法来伤害你,因为你给他的不是惩戒,而是放纵。”
意意其实是不懂这些话的,她本就涉世未深,南景深也不想一次教给她太多东西,她不需要学得强大,有他护着就好。
“你在来找我之前,你了解过他的家庭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困难?”
她怔怔的,很迟缓的摇头:“没有”
“那你来帮他求情,在我面前说的这些话,能不能站得住脚?”
他的分析有条有理的,抽丝剥茧般渐渐清晰,意意刚才没能冷静下来,这会儿倒是安安静静的,他似乎有剖析他人思想的能力,说出的话,恰好戳中了她盘恒在心口的迷雾。
意意迷迷瞪瞪的,望着他,而后很轻的摇了摇头。
她鼓起勇气,往外挪了挪,靠近他一些,葱白的手指扯住他的衬衫一角,轻轻的摇晃两下,“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不该来找你胡闹的,南四爷,你别生气了好么?”
她声音细细的,仿佛挠人的小奶猫。
男人深眸睨她一眼,眸色一瞬升温,喉结上下滚动,夹带着蛊惑的嗓音再度响起:“这样才乖,很多时候,你得有自我辨别的能力,不是每一次,我都能给你分析好坏,知道吗?”
“嗯”
她轻应:“我知道了。”
男人薄唇微勾,笑意不甚明显,面色却比之前要柔和得太多,以至于他伸手来捏她脸蛋的时候,意意没有躲。
“这样才乖。”
捏过之后,大掌动作轻柔的揉了下她的顶,“去洗手间里洗把脸,哭得像个小脏猫。”
她下意识的摸脸,流过眼泪的地方早就干巴巴的,摸起来有点黏糊糊的,她应了声好,到洗手间里,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眼眶红红的,鬓角的黏了几缕丝,她用尾指去勾的时候,头丝从脸上分开时,黏黏的感觉,有点刺。
何止是小脏猫,应该是小疯子才对。
她刚才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对着他的么。
想想觉得好难堪啊。
意意没在洗手间里逗留多久,男人的空间,盥洗台上除了一些日常洗浴品,再没有别的,干净得空了好多的空间,她什么都没用,只用清水洗脸,擦脸的时候又犹豫了,他就两张毛巾,在架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她不知道哪张是他洗澡的,哪张是洗脸的,索性都不用,用纸巾粗略擦擦就出去了。
办公室里,南景深已经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后,听到脚步声,深邃的冷眸抬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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