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谷陆璃是在医院里醒来的。
她一睁眼,脑子里晕晕沉沉的,像是睡太久,睡懵了似的,脸上还扣着氧气罩。
“阿璃,你醒了啊!”
她一醒,围守着她的陆女士和宋尧山都动了,陆女士激动地扑在她床头,眼睫一眨就落下了泪,吸溜吸溜的,宋尧山按了床头唤医生的铃。
谷陆璃反应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喉头似乎不大舒服。
没几秒,房门打开,医生并着位护士一起来了,医生取了她面上氧气罩,细问了她几句情身体况,让护士收了她氧气罩,又走了。
“我怎么就一氧化氮并着一氧化二氮中毒了?”
陆女士扶着谷陆璃靠坐在床头,她狐疑地眨着眼觑着绷带就快包满全身的宋尧山,“你又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啊?打架啦?”
她一说话,就想干咳,眼睛也有些刺痛感,倒的确像是中了毒的模样。
这是他们冷战这些天以来,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宋尧山顶着满脸的纱布,忍不住就想笑,他一动,肌肉牵动伤口,疼得他又龇牙咧嘴得倒抽凉气。
“昨天晚上有人撬了你们新房的门锁,给你下了迷药,尧山半夜发现,才上去跟人打的架。”
陆女士一张嘴就带出了“嘤嘤”
的哭腔,小拳拳软绵绵地砸着谷陆璃的肩,“你说你讨厌不讨厌,吵架就吵架嘛,干嘛一个人住上面,多危险啊,那人还带着刀呢。”
谷陆璃闻言,慢慢点了下头,怪不得她半夜闻到了股奇怪的甜味。
“你是不是伤得很重啊?”
谷陆璃沉默了片刻,抬眼看着宋尧山,慢吞吞地问他,“有没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
宋尧山借口医院空调太冷,故意在短袖外套了件西装外套,就是怕谷陆璃醒来发现他手臂受了伤,他赶在陆女士开口前笑着道:“没事,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损失,就是墙上的画碎了一幅,身上的伤也是碎玻璃划到的,很快就能好。”
陆女士嘴唇动了一动,果然识相地默了声。
谷陆璃眼睫虚眨了几下,点了点头,视线搭在他身上,神情复杂,忍不住又轻声问他:“脸上的伤——会不会留疤?”
“应该,不会,”
宋尧山对她的一连关心简直受宠若惊,他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笑道,“不会,伤口很浅。”
于是她又点了下,似乎这才放心了,屋内一时静了下来,气氛陡然又有些尴尬。
“学姐,”
宋尧山也明白“欲速则不达”
的道理,见她还没过那个“坎”
,也不急,率先避让,道,“医生说你还得留院观察两天,一氧化氮中毒后几个小时至十几个小时,可能会有迟发性后遗症,我先回家里给你拿些衣服跟洗漱用品,你多休息。”
他说完跟陆女士打了招呼就走,门一关,陆女士才又嗔怪了谷陆璃几句:“有什么大事嘛,好好得就闹分居,你们才结婚多久啊?你知不知道早上偷东西的是个男人,三十来岁,精壮精壮的,你说他要只为了财还好说,要是对你再动了什么歹心、杀心,可怎么办呀?”
谷陆璃虚得连说话都有些费力,等她絮絮叨叨完,只挤出了一个:“嗯。”
“下次不能这样了,你看看,今天多危险啊。
好在尧山会打架。”
陆女士突然一脸的崇拜,又跟她说,“真的,尧山打架可帅了!”
“嗯?帅,”
谷陆璃掀了掀眼皮,好笑地看她,突然就有了力气似的,“一身是伤,他伤的重,还是对方重啊?”
陆女士哽了一瞬,她嘴唇动了动,不服气道:“那还不是对方有刀,还砸他画框?就——就这样,还是被尧山打晕了。”
“好,好,我知道啦。”
谷陆璃笑了一声,跟哄小孩子似地说。
“我女婿最帅!
最厉害!”
陆女士重复道,“别生他气啦,跟他道个谢啊。”
“好,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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