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都是些老老小小的弱兵嘎子,方才三营又冻晕了几个。”
有旁的将官揪着耳朵跑过来汇报。
说的是别人,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耳垂生了冻疮,那红肿处都化开了脓。
“唔,派去京城的人回来了没?”
玄柯沉声点头,胡茬上沾着细碎雪花,一身的沧桑凛冽。
人群后便走出来一个四品小将,皱着眉头自责到不行:“恕末将无能……末将一个子儿也没能带回来。
只说是皇上近日病了,已经一连多日不见上朝,朝中的大事都交给了何太尉,太尉大人说要等皇上病愈了再看落……”
“干!
要我说,他们这分明就是存心要将咱们拖死!
直接反了算了!”
王粗鲁一口打断,大刀往马屁股上狠狠拍去,拍得马儿朝天嘶鸣,声音好不凄厉。
那小将楞了楞,好似一瞬想到了什么,赶紧又从兜里掏出一只小物递了过来:“对了,方才对岸捡来一只信鸽,受了伤,嘴里头叼着信,我猜度着大约是将军府上寄来,便顺道捡了回来。”
一只纯白信鸽递至手心,浑身冻得硬邦邦的,身上带着箭伤,大约已死了好几日。
玄柯从它口中取出信,不过略略扫一眼,才舒展开的清隽眉峰顿时深凝起来——“夫人失踪多日,遍寻不到;小公子整日哭啼,日渐萎靡。
此信为第六封,倘若将军收到,望切切教老奴如何行事。
万般愧对主人,虽死不能抵罪。”
短短几句,字里行间的焦急与自责却表露得淋漓尽致。
该死的……玄柯大掌合起,那半湿的信笺顿时在掌心里搓揉成团,一张在脑袋里翻阅过无数此的脸颊又浮现于眼前——淡淡雀斑的小瓜子脸儿,从来一副睡不醒的软趴趴模样,难得的对你笑一笑,那笑靥娇娇的模样,就好似全天下的花顿时都为她开了一般……
……五哥,你莫要屡屡这般逼我!
“……传令下去,众将士退后五百米扎营歇息。
今夜……我亲自回去!”
玄柯终于下了决心。
“报——”
一名小将从岸边跑了过来,脸上表情好不焦急:“不好——,将军!
江上来了数艘大船,怕是旁的乱匪来袭!”
众人闻言回过头去,漫天灰蒙大雪的江面上,果然有数艘大船浩荡行来,只略略低估,竟似有近万余人马……格老子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见前排的将士要蹲下放箭,那船上领头的将官忙急急扬旗高喊:“兄弟们,我们是自己人——!
我等奉杨将军之令前来共对乱党,切莫要胡乱动手!”
“且慢放箭。”
玄柯一众人等愣怔,待那船上之人下得岸来,竟果然是漠北冲锋营里的牛大力等人。
却原是那顶了玄柯职位的元将军,到了大营后万般苛刻压制,战士们气愤不已,险些都要□。
杨希迫于众人压力,直接不交还虎符,软禁了元将军,擅自派了部队前来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