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莱斯提亚皱了皱眉,下意识寻找周围趁手又有点分量的摆件。
艾希礼一看她这架势,不敢再藏,掀了帘子整个人钻进来。
——啊。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艾希礼叫她别乱看了。
原本及腰的红发烧掉半截,堪堪过肩,断口处参差不齐。
左边脸颊贴着一大块纱布,脖子和手腕都缠了厚厚的绷带,一路延伸到衣服下面。
至于衣服,普普通通的宽松病号服,从头到脚,和他平时的美学相差十万八千里。
漂亮还是漂亮的,精致却一点也没剩下。
艾希礼先声夺人:“不准笑,不然我要生气了。”
塞莱斯提亚瞄着他,艰难地挑选词汇,“……那,我,我尽量?”
字缝里漏出的闷笑成功气到了艾希礼。
这落魄美人丢来一个“你给我记住”
的眼神,手撑在她头两侧,动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却执拗地非要亲到她窒息。
开始时,一个存心挑衅,一个蓄意报复,颇有些要把对方舌头咬断的狠劲。
渐渐地,犬齿不再示威,掌心托住后脑,双手环住肩背,真真正正唇齿相依。
塞莱斯提亚挪出半个身位,艾希礼便挤上这张并不宽敞的病床,在被子下抱着她。
“我只比你早醒一点点……米洛克说,你睡了叁天。”
“你下一句该不会要说,我们在一起九年?”
“没有,”
艾希礼失笑,显然同样想起梦中的冒牌货们,“我没打算求婚,以后也不会。”
怕这句话产生歧义,他顿了顿:“人世对婚姻的定义,既不能完全容纳你对我的意义,也不能准确描述我们的关系。
所以,没必要。”
不必他解释,塞莱斯提亚原本就是明白的。
然而这一次,她更想从艾希礼口中听到答案。
“……我们的关系?”
“你是你,我是我。
不是谁的妻子,也不是谁的丈夫,甚至不用非得是女人和男人。”
“只是塞莱斯提亚和艾希礼?”
“只是塞莱斯提亚和艾希礼。”
——该怎么形容艾希礼这时的神色?
塞莱斯提亚在心里提着笔,从长长的列表上划去宠溺,划去温柔,划去爱欲,划去一系列听起来十分美好的形容词……
最终只留下了“轻拿轻放”
。
不是对待易碎品的小心翼翼,而是比任何人都知晓她的贵重之处,因此不论被索取什么、得到怎样的对待,都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打住,别替我委屈,”
艾希礼捏她鼻尖,“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想要那些东西?”
话说到这里,塞莱斯提亚忽然想起他在梦境里不小心暴露的某件事:“你误导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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