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霓不自觉摸向耳垂的手僵硬了片刻,不敢看母亲揶揄的笑心虚反驳:“谁、谁说喜欢他了。”
见母亲笑容果然变深,沉霓倏地起身借去关门之意让风吹走浮在脸上的红云。
等她坐回原位,沉夫人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弹了弹女儿的额头:“娘亲才不信你,十年前你说喜欢先帝,结果却是为了你大伯牺牲自己大好年华。
现在你说不喜欢,我可不信你的鬼话。”
瞧见竹篮里还摆着那个未编好的刀穗,沉霓脑子一热,慌忙拿起刀穗塞进袖子里,等回过神来时,母亲正抬起手遮掩上扬的嘴角。
“不是给他的!”
沉霓懊恼,赌气地把刀穗扔回台面上,“我就是打发时间用的。”
“是吗?”
沉夫人拿起那个还算端正的编结,用修长的指尖抚过缠绕的丝线:“是戟结啊。”
戟结中的“戟”
通“级”
与“吉”
寓意连升叁级,官运亨通,平平安安。
给谁准备的一目了然。
“是他看见阿爹有,也吵着跟我要的。”
看着母亲温婉的目光,沉霓忍不住窝在她怀里,“我是不是很厉害?您只在我面前编过一次我就记得一清二楚。”
沉霓自小聪慧,读书时能过目不忘,不然老国公也不会给她取个小字叫敏敏。
“我生的女儿怎么可能笨。”
沉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是感情那一窍总是开不了。”
叁番四次被揶揄调侃,沉霓羞得脸红耳赤地想去捂母亲的嘴巴。
知道自家女儿脸皮子薄,沉夫人也没有再出言揶揄,手指又摩挲着刀穗上的纹样:“早知道有这日,在你爹去卫所前,我就该把他的盘长结换成戟结。”
提到父亲,沉霓脸上的温度与颜色才缓缓下去:“家里发生这么多事,阿爹一件都不知道吗?”
每次回卫所,沉正荣都要待上半个月才会回来,所以在出发前都会把加强护卫,又怎么会让阿玉奇趁虚而入?
沉夫人叹了口气:“上个月阿忠伯的儿子娶媳妇,和我告了一个月的假。
我怕府里人手不够,便让牙婆找了几个人回来顶替一下,没想到那些竟都是那阿玉奇的人。
你父亲一离开,他便挟持了我威胁全府上下,听他指令。”
沉霓算了一下时间,阿玉奇应该在确认沉照渡与她有关系时就出发到赵州布线,获取沉家信任。
此人果然心机深沉。
“所以说,我进城前收到的您的亲笔信,也是阿玉奇逼您写的?”
她的本意是投石问路,等确认家中无恙才安心进城,没想到投下的石头不是询问而是提醒阿玉奇猎物已经入网。
“不止是给你的信,还有寄到卫所给你阿爹的平安信,都是阿玉奇逼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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